魏蘭根 崔㥄子瞻
魏蘭根,鉅鹿下曲陽人也。父伯成,魏太山太守。蘭根身長八尺,儀貌奇偉,汎覽群書,誦左氏傳、周易,機警有識悟。起家北海王國侍郎,歷定州長流參軍。丁母憂,居喪有孝稱。將葬常山郡境,先有董卓祠,祠有柏樹。蘭根以卓凶逆無道,不應遺祠至今,乃伐柏以爲槨材。人或勸之不伐,蘭根盡取之,了無疑懼。遭父喪,廬於墓側,負土成墳,憂毀殆於滅性。後爲司空、司徒二府記室參軍,轉夏州平北府長史,入爲司徒掾,出除本郡太守,並有當官之能。
正光末,尚書令李崇爲本郡都督,率眾討茹茹,北史卷五六魏蘭根傳「本郡」二字作「大」。按魏書卷六六李崇傳稱「崇以本官都督北討諸軍事」。這時李崇官位很高,不會加上「本郡都督」的官銜,「本郡都督」也不是元帥之任。疑本作「以本官爲大都督」,傳本脫訛。以蘭根爲長史。因說崇曰:「緣邊諸鎮,控攝長遠。昔時初置,地廣人稀,或徵發中原強宗子弟,或國之肺腑,寄以爪牙。中年以來,有司乖實,號曰府戶,役同冢養,官婚班齒,致失清流。而本宗舊類,各各榮顯,顧瞻彼此,理當憤怨。更張琴瑟,今也其時,靜境寧邊,事之大者。宜改鎮立州,分置郡縣,凡是府戶,悉免爲民,入仕次敘,一准其舊,文武兼用,威恩並施。此計若行,國家庶無北顧之慮矣。」崇以奏聞,事寢不報。軍還,除冠軍將軍,轉司徒右長史,假節,行豫州事。
孝昌初,轉岐州刺史。從行臺蕭寶寅討破宛川,諸本「宛川」作「宛州」,北史卷五六、冊府卷四0四、御覽卷二五七作「宛川」。按地形志無「宛州」。隋書卷二九地理志上扶風郡陳倉縣條注云:「後魏曰宛川。」魏書卷五九蕭寶寅傳、卷七三崔延伯傳載鎮壓秦隴起義軍事,稱「追至小隴」,小隴據水經注卷一七即在陳倉,亦即「宛川」之西。此傳所記即這次戰事。「州」字訛,今據改。俘其民人爲奴婢,以美女十人賞蘭根。蘭根辭曰:「此縣界於強虜,皇威未接,無所適從,故成背叛。今當寒者衣之,飢者食之,奈何將充僕隸乎?」盡以歸其父兄。部內麥多五穗,鄰州田鼠爲災,犬牙不入岐境。屬秦隴反叛,蕭寶寅敗於涇州,高平虜賊逼岐州,州城民逼囚蘭根降賊。寶寅至雍州,收輯散亡,兵威復振,城民復斬賊刺史侯莫陳仲和,推蘭根復任。朝廷以蘭根得西土人心,加持節、假平西將軍、都督涇岐東秦南岐四州軍事,兼四州行臺尚書。尋入拜光祿大夫。
孝昌末,河北流人南渡,以蘭根兼尚書,使齊、濟、二兗四州安撫,並置郡縣。河間邢杲反於青、兗之間,北史卷五六「兗」作「光」。按邢杲在北海起兵,正在青、光之間。北史卷一五元天穆傳稱「邢杲東掠光州,盡海而還」。疑作「光」是。杲,蘭根之甥也。復詔蘭根銜命慰勞,杲不下,仍隨元天穆討之。還,除太府卿,辭不拜。轉安東將軍、中書令。
莊帝之將誅尒朱榮也,蘭根聞其計,遂密告尒朱世隆。榮死,蘭根恐莊帝知之,憂懼不知所出。時應詔王道習見信於莊帝,蘭根乃托附之,求得在外立功。道習爲啟聞,乃以蘭根爲河北行臺、於定州率募鄉曲,諸本及北史「定州」上無「於」字,讀不通,今據通志卷一五五魏蘭根傳補。欲防井陘。時尒朱榮將侯深自范陽趣中山,蘭根與戰,大敗,走依渤海高乾。屬乾兄弟舉義,因在其中。諸本「其中」作「中山」,北史卷五六百衲本作「其中」。按上文說蘭根在中山被侯深(即侯淵)所敗,「走依渤海高乾」,這時不可能又在中山,今據北史百衲本改。高祖至,以蘭根宿望,深禮遇之。中興初,加車騎大將軍、尚書右僕射。
及高祖將入洛陽,遣蘭根先至京師。時廢立未決,令蘭根觀察魏前廢帝。諸本「前」字作「後」,北史卷五六作節閔帝,亦即前廢帝。按高歡命蘭根到洛陽,觀察前廢帝,魏書卷一一前廢帝紀有明文。且前廢帝乃尒朱氏所立,故下文蘭根說「本是胡賊所推」,後廢帝則高歡所立,也和此語不符。今改正。帝神采高明,蘭根恐於後難測,遂與高乾兄弟及黃門崔㥄同心固請於高祖,言廢帝本是胡賊所推,今若仍立,於理不允。高祖不得已,遂立武帝。廢帝素有德業,而爲蘭根等構毀,深爲時論所非。
太昌初,除儀同三司,尋加開府,封鉅鹿縣侯,邑七百戶。啟授兄子同達。蘭根既預義勳,位居端揆,至是始敘復岐州勳,封永興縣侯,邑千戶。高乾之死,蘭根懼,去宅,避於寺。武帝大加譴責,蘭根憂怖,乃移病解僕射。天平初,以病篤上表求還鄉里。魏帝遣舍人石長宣就家勞問,猶以開府儀同,門施行馬,歸於本鄉。二年卒,時年六十一。贈冀定殷三州軍事、定州刺史、司徒公、侍中,諡曰文宣。蘭根雖以功名自立,然善附會,出處之際,多以計數爲先,是以不爲清論所許。
長子相如,祕書郎中。以建義勳,尋加將軍。襲父爵,遷安東將軍、殷州別駕,入爲侍御史。武定三年卒。次子敬仲。肅宗時,佐命功臣配享,而不及蘭根。敬仲表訴,帝以詔命既行,難於追改,擢敬仲爲祠部郎中。卒於章武太守。
蘭根族弟明朗,頗涉經史,粗有文性。累遷大司馬府法曹參軍,兼尚書金部郎中。元顥入洛陽,明朗爲南道行臺郎中,爲顥所擒。後棄顥逃還,除龍驤將軍、中散大夫,賜爵鉅鹿侯。永安末,蘭根爲河北行臺,引明朗爲左丞。及蘭根中山之敗,俱歸高祖。中興初,拜撫軍將軍,出爲安德太守。後轉衛將軍、右光祿大夫、定州大中正。武定初,爲顯祖諮議參軍。出爲平陽太守,爲御史所劾,因被禁止。遇病卒。
明朗從弟愷,少抗直有才辯。魏末,辟開府行參軍,稍遷尚書郎、齊州長史。天保中,聘陳使副。遷青州長史,固辭不就。楊愔以聞。顯祖大怒,謂愔云:「何物漢子,我與官,不肯就!明日將過,我自共語。」是時顯祖已失德,朝廷皆爲之懼,而愷情貌坦然。顯祖切責之,仍云:「死與長史孰優,任卿選一處。」愷答云:「能殺臣者是陛下,不受長史者是愚臣,伏聽明詔。」顯祖謂愔云:「何慮無人作官職,苦用此漢何爲,放其還家,永不收採。」由是積年沉廢。後遇楊愔於路,微自披陳。楊答曰:「發詔授官,咸由聖旨,非選曹所悉,公不勞見訴。」愷應聲曰:「雖復零雨自天,終待雲興四嶽。公豈得言不知?」楊欣然曰:「此言極爲簡要,更不須多語。」數日,除霍州刺史。在職有治方,爲邊民悅服。大寧中,卒於膠州刺史。
愷從子彥卿,魏大司農季景之子。武平中,兼通直散騎常侍,聘陳使副。
彥卿弟澹,學識有詞藻。武平初,殿中御史,遷中書舍人,待詔文林館。隋開皇中,太子舍人、著作郎。撰後魏書九十二卷,甚得史體,時稱其善云。
崔㥄,字長孺,清河東武城人也。父休,魏七兵尚書,贈僕射。㥄狀貌偉麗,善於容止,少有名望,爲當時所知。初爲魏世宗挽郎,釋褐太學博士。永安中,坐事免歸鄉里。高祖於信都起義,㥄歸焉。高祖見之,甚悅,以爲諮議參軍。尋除給事黃門侍郎,遷將軍、北史卷五六「遷」作「衛」。按單稱「將軍」,不知爲何等將軍,疑北史是。右光祿大夫。
高祖入洛,議定廢立。太僕綦雋盛稱普泰主賢明,可以爲社稷主。㥄曰:「若其明聖,自可待我高王,徐登九五。既爲逆胡所立,何得猶作天子。若從雋言,王師何名義舉?」由是中興、普泰皆廢,更立平陽王爲帝。以建義功,封武城縣公,邑一千四百戶,進位車騎大將軍、左光祿大夫,仍領黃門郎。
㥄居門下,恃預義旗,頗自矜縱。尋以貪汙爲御史糾劾,因逃還鄉里,遇赦始出。高祖以㥄本預義旗,復其黃門。天平初,爲侍讀,監典書。尋除徐州刺史,給廣宗部曲三百、清河部曲千人。㥄性豪慢,寵妾馮氏,假其威刑,恣情取受,風政不立。初㥄爲常侍,求人修起居注。或曰:「魏收可。」㥄曰:「收輕薄徒耳。」更引祖鴻勛爲之。既居樞要,又以盧元明代收爲中書郎,由是收銜之。及收聘梁,過徐州,㥄備刺史鹵簿而送之,使人相聞魏曰:「勿怪儀衛多,稽古之力也。」收報曰:「白崔徐州,建義之勳,何稽古之有!」㥄自以門閥素高,特不平此言。收乘宿憾,故以挫之。罷州,除七兵尚書、清河邑中正。
趙郡李渾嘗讌聚名輩,詩酒正驩譁,㥄後到,一坐無復談話者。鄭伯猷歎曰:「身長八尺,面如刻畫,謦欬爲洪鍾響,胸中貯千卷書,使人那得不畏服!」
㥄每以籍地自矜,謂盧元明曰:「天下盛門,唯我與爾,博崔、趙李,何事者哉!」崔暹聞而銜之。高祖葬後,㥄又竊言:「黃頷小身堪當重任不?」暹外兄李慎以㥄言告暹。暹啟世宗,絕㥄朝謁。㥄要拜道左。世宗發怒曰:「黃頷小兒,何足拜也!」於是鎖㥄赴晉陽而訊之,㥄不伏。暹引刑子才爲證,子才執無此言。㥄在禁,謂子才曰:「卿知我意屬太丘不?」子才出告㥄子瞻云:「尊公意正應欲結姻於陳元康。」瞻有女,乃許妻元康子,求其父。元康爲言之於世宗曰:「崔㥄名望素重,不可以私處言語便以殺之。」世宗曰:「若免其性命,猶當徙之遐裔。」元康曰:「㥄若在邊,或將外叛,以英賢資寇敵,非所宜也。」世宗曰:「既有季珪之罪,還令輸作可乎?」元康曰:「嘗讀崔琰傳,追恨魏武不弘。㥄若在作所而殞,後世豈道公不殺也?」世宗曰:「然則奈何?」元康曰:「崔㥄合死,朝野莫不知之,公誠能以寬濟猛,特輕其罰,則仁德彌著,天下歸心。」乃舍之。㥄進謁奉謝,世宗猶怒曰:「我雖無堪,忝當大任,被卿名作黃頷小兒,金石可銷,此言難滅!」
天保初,除侍中,監起居。以禪代之際,參掌儀禮,別封新豐縣男,邑二百戶,迴授第九弟約。㥄一門婚嫁,皆是衣冠之美,吉凶儀範,爲當時所稱。婁太后爲博陵王納㥄妹爲妃,敕中使曰:「好作法用,勿使崔家笑人。」婚夕,顯祖舉酒祝曰:「新婦宜男,孝順富貴。」㥄奏曰:「孝順出自臣門,富貴恩由陛下。」
五年,出爲東兗州刺史,復攜馮氏之部。㥄尋遇偏風,而馮氏驕縱,受納狼藉,爲御史所劾,與㥄俱召詣廷尉。尋有別敕,斬馮於都市。㥄以疾卒於獄中,年六十一。
㥄歷覽群書,兼有詞藻,自中興立後,迄於武帝,詔誥表檄多㥄所爲。然率性豪侈,溺於財色,諸弟之間,不能盡雍穆之美,世論以此譏之。㥄素與魏收不協。收既專典國史,㥄恐被惡言,乃悅之曰:「昔有班固,今則魏子。」收笑而憾不釋。子瞻嗣。
瞻,字彥通,聰朗強學,有文情,善容止,神采嶷然,言不妄發。年十五,刺史高昂召署主簿,清河公岳辟爲開府西閤祭酒。崔暹爲中尉,啟除御史,以才望見收,非其好也。高祖入朝,還晉陽,被召與北海王晞陪從,俱爲諸子賓友。諸本「晞」作「師」,殿本及北史卷二四崔瞻傳作「晞」。按王晞等四人被選與高歡諸子遊,見本書卷三一王晞傳,晞,北海劇人。今從殿本。仍爲相府中兵參軍,轉主簿。世宗崩,祕未發喪,顯祖命瞻兼相府司馬使鄴。魏孝靜帝以人日登雲龍門,其父㥄侍宴,又敕瞻令近御坐,亦有應詔詩,問邢卲等曰:「此詩何如其父?」咸云:「㥄博雅弘麗,瞻氣調清新,並詩人之冠。」讌罷,共嗟賞之,咸云「今日之讌併爲崔瞻父子」。
天保初,兼并省吏部郎中。尋丁憂,起爲司徒屬。楊愔欲引瞻爲中書侍郎。時盧思道直中書省,因問思道曰:「我此日多務,都不見崔瞻文藻,卿與其親通,理當相悉。」思道答曰:「崔瞻文詞之美,實有可稱,但舉世重其風流,所以才華見沒。」愔云:「此言有理。」便奏用之。事既施行。愔又曰:「昔裴瓚晉世爲中書郎,神情高邁,每於禁門出入,宿衛者肅然動容。崔生堂堂之貌,亦當無愧裴子。」
皇建元年,除給事黃門侍郎。與趙郡李概爲莫逆之友。概將東還,瞻遺之書曰:「仗氣使酒,我之常弊,詆訶指切,在卿尤甚。足下告歸,吾於何聞過也?」瞻患氣,兼性遲重,雖居二省,竟不堪敷奏。加征虜將軍,除清河邑中正。肅宗踐祚,皇太子就傅受業,詔除太子中庶子,徵赴晉陽。敕專在東宮,調護講讀,及進退禮度,皆歸委焉。太子納妃斛律氏,敕瞻與鴻臚崔劼撰定婚禮儀注。仍面受別旨曰:「雖有舊事,恐未盡善,可好定此儀,以爲後式。」
大寧元年,除衛尉少卿,尋兼散騎常侍,聘陳使主。瞻詞韻溫雅,南人大相欽服。乃言:「常侍前朝通好之日,何意不來?」其見重如此。還除太常少卿,加冠軍將軍,轉尚書吏部郎中。因患取急十餘日。舊式,百日不上解官,吏部尚書尉瑾性褊急,以瞻舉指舒緩,曹務繁劇,遂附驛奏聞,因而被代。瞻遂免歸鄉里。天統末,加驃騎大將軍,就拜銀青光祿大夫。武平三年卒,時年五十四。贈使持節、都督濟州軍事、大理卿、刺史,諡曰文。
瞻性簡傲,以才地自矜,所與周旋,皆一時名望。在御史臺,恒於宅中送食,備盡珍羞,別室獨餐,處之自若。有一河東人士姓裴,亦爲御史,伺瞻食,便往造焉。瞻不與交言,又不命匕筯。裴坐觀瞻食罷而退。明日,裴自攜匕筯,恣情飲噉。瞻方謂裴云:「我初不喚君食,亦不共君語,君遂能不拘小節。昔劉毅在京口,冒請鵝炙,豈亦異於是乎?君定名士。」於是每與之同食。
㥄昆季仲文,有學尚,魏高陽太守、清河內史。興和中,爲丞相掾。沙苑之敗,仲文持馬尾以渡河,波中乍沒乍出。高祖望見曰:「崔掾也。」遽遣船赴接。既濟,勞之曰:「卿爲親爲君,不顧萬死,可謂家之孝子,國之忠臣。」加中軍將軍。天保初,拜散騎常侍、光祿大夫。七年卒,年六十。子偃,武平中,歷太子洗馬、尚書郎。偃弟儦,學識有才思,風調甚高。武平中,琅琊王大司馬中兵參軍。參定五禮,待詔文林館。隋仁壽中,卒於通直散騎常侍。叔仁,魏潁州刺史。子彥武,有識用,朝歌令。隋開皇初,魏州刺史。子侃,魏末兼通直常侍,聘梁使。子極,武平初太子僕,卒於武德郡守。子聿,魏東莞太守。子約,司空祭酒。按魏書卷六九、北史卷二四崔㥄傳,仲文、叔仁、子侃、子約皆崔㥄之弟,此傳自「叔仁」以下諸弟都沒有加上「某人弟」,眉目不清。
㥄族叔景鳳,字鸞叔,㥄五世祖逞玄孫也。景鳳涉學,以醫術知名。魏尚藥典御,天保中譙州刺史。景鳳兄景哲,魏太中大夫、司徒長史。子國,字法峻,幼好學,汎覽經傳,多伎藝,尤工相術。天保初尚藥典御,乾明拜高陽郡太守、太子家令,武平假儀同三司,卒於鴻臚卿。法峻以武平六年從駕在晉陽,嘗語中書侍郎李德林云:「此日看高相王以下文武官人相表,俱盡其事,口不忍言。唯弟一人,更應富貴,當在他國,不在本朝,吾亦不及見也。」其精妙如此。
㥄族子肇師,魏尚書僕射亮之孫也。父士太,諫議大夫。肇師少時疏放,長遂變節,更成謹厚。涉獵經史,頗有文思。襲父爵樂陵男。釋褐,開府東閤祭酒,轉司空外兵參軍,遷大司馬府記室參軍。天平初,轉通直侍郎,爲慰勞青州使。至齊州界,爲土賊崔迦葉等所虜,欲逼與同事。肇師執節不動,諭以禍福,賊遂捨之。乃巡慰青部而還。元象中,數以中舍人接梁使。武定中,復兼中正員郎,按「中正員郎」不可解。「正」字上疑有脫文。送梁使徐州。還,敕修起居注。尋兼通直散騎常侍,聘梁副使。轉中書舍人。天保初,參定禪代禮儀,封襄城縣男,仍兼中書侍郎。二年卒,時年四十九。
史臣曰:蘭根早有名行,爲時論所稱;長孺才望之美,見重當世。並功參霸跡,位遇通顯,與李元忠、盧文偉蓋義旗之人物歟?魏之要幸附會,崔以門地驕很,雖有周公之美,猶以爲累德,況未足喻其高下也。瞻詞韻溫雅,風神秀發,亦一時之領袖焉。
贊曰:崔、魏才望,見重霸初。名教之跡,其猶病諸。彥通尚志,家風有餘。
本章完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