靈王城陳、蔡、不羹,使僕夫子晳問於范無宇,曰:「吾不服諸夏而獨事晉何也,唯晉近我遠也。今吾城三國,賦皆千乘,亦當晉矣。又加之以楚,諸侯其來乎?」對曰:「其在志也,國為大城,未有利者。昔鄭有京、櫟,衛有蒲、戚,宋有蕭、蒙,魯有弁、費,齊有渠丘,晉有曲沃,秦有徵、衙。叔段以京患莊公,鄭幾不克,櫟人寔使鄭子不得其位。衛蒲、戚寔出獻公,宋蕭、蒙寔弒昭公,魯弁、費寔弱襄公,齊渠丘寔殺無知,晉曲沃寔納齊師,秦徵、衙寔難桓、景,皆志於諸侯,此其不利者也。且夫制城邑若體性焉,有首領股肱,至于手拇毛脉,大能掉小,故變而不勤。地有高下,天有晦明,民有君臣,國有都鄙,古之制也。先王懼其不帥,故制之以義,旌之以服,行之以禮,辯之以名,書之以文,道之以言。既其失也,易物之由。夫邊境者,國之尾也,譬之如牛馬,處暑之既至,䖟䗽之既多,而不能掉其尾,臣亦懼之。不然,是三城也,豈不使諸侯之心惕惕焉。」
子晳復命,王曰:「是知天咫,安知民則?是言誕也。」右尹子革侍,曰:「民,天之生也。知天,必知民矣。是其言可以懼哉!」三年,陳、蔡及不羹人納棄疾而弒靈王。
本章完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