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古詩十九首》是漢代文人創作、並被南朝蕭統選錄編入《文選》的十九首詩的統稱。這十九首詩習慣上以句首標題,依次為:《行行重行行》《青青河畔草》《青青陵上柏》《今日良宴會》《西北有高樓》《涉江采芙蓉》《明月皎夜光》《冉冉孤生竹》《庭中有奇樹》《迢迢牽牛星》《回車駕言邁》《東城高且長》《驅車上東門》《去者日以疏》《生年不滿百》《凜凜歲雲暮》《孟冬寒氣至》《客從遠方來》《明月何皎皎》。
《古詩十九首》是樂府古詩文人化的顯著標誌,深刻地再現了文人在漢末社會思想大轉變時期,追求的幻滅與沈淪、心靈的覺醒與痛苦,抒發了人生最基本、最普遍的幾種情感和思緒。全詩語言樸素自然,描寫生動真切,具有天然渾成的藝術風格,被劉勰稱為「五言之冠冕」(《文心雕龍》)。
《古詩十九首》,最早見於《文選》,為南朝梁蕭統從傳世無名氏《古詩》中選錄十九首編入,編者把這些作者已經無法考證的五言詩匯集起來,冠以此名,列在「雜詩」類之首。
東漢末年,社會動蕩,政治混亂。下層文士漂泊蹉跎,遊宦無門。《古詩十九首》就產生於這樣的時代,表述著同類的境遇和感受。
關於《古詩十九首》的作者和時代有多種說法,《昭明文選·雜詩·古詩一十九首》題下註曾釋之甚明:「並雲古詩,蓋不知作者。」曾有說法認為其中有枚乘、傅毅、曹植、王粲等人的創作,例如其中八首《玉臺新詠》題為漢枚乘作,但沒有根據,後人多疑其不確。猶又如曹植《送應氏》描寫過洛陽被焚毀後的蕭條景象,而《古詩十九首》的詩人眼中的洛陽還是兩宮雙闕,王侯第宅尚未然無恙,冠帶來遊宴如故,更何況洛陽未遭破壞之前,王粲尚幼,曹植並未出生。今人綜合考察《古詩十九首》所表現的情感傾向、所折射的社會生活情狀以及它純熟的藝術技巧,一般認為它並不是一時一人一地之作,它所產生的年代應當在東漢順帝末到獻帝前,即漢末建安之前幾十年間。
作品评价
南朝劉勰:「觀其結體散文,直而不野,婉轉附物,怊悵切情,實五言之冠冕也。」(《文心雕龍·明詩》)
南朝鐘嶸:「文溫以麗,意悲而遠,驚心動魄,可謂幾乎一字千金。……人代冥滅,而清音獨遠,悲夫!」(《詩品》)
明代胡應麟:「興象玲瓏,意致深婉,真可以泣鬼神,動天地。」(《詩藪》)
明代王世貞:「(十九首)談理不如《三百篇》,而微詞婉旨,遂足並駕,是千古五言之祖。」(《弇州山人四部稿》)
明代陸時雍:「(十九首)謂之風余,謂之詩母。」(《古詩鏡》)
清代陳祚明:「《十九首》所以為千古至文者,以能言人同有之情也。人情莫不思得誌,而得誌者有幾?雖處富貴,慊慊猶有不足,況貧賤乎?誌不可得而年命如流,誰不感慨?人情於所愛,莫不欲終身相守,然誰不有別離?以我之懷思,猜彼之見棄,亦其常也。夫終身相守者,不知有愁,亦復不知其樂,乍一別離,則此愁難已。逐臣棄婦與朋友闊絕,皆同此旨。故《十九首》雖此二意,而低回反復,人人讀之皆若傷我心者,此詩所以為性情之物。而同有之情,人人各俱,則人人本自有詩也。但人人有情而不能言,即能言而言不盡,特故推十九首以為至極。」(《采菽堂古詩選》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