跳神

《全校會註集評聊齋志異》——蒲松齡

「擊」:鑄本作「繫」。

濟俗:民間有病者,閨中以神卜,倩老巫擊鐵環單面鼓, 「尤盛」:二十四卷本作「尤甚」。婆娑作態,名曰「跳神」。而此俗都中尤盛, 「案」:但本作「架」。良家少婦,時自爲之:堂中肉於案, 「甚設」:但本作「盛設」,二十四卷本無此二字。酒於盆,甚設几上。 此上十字:康熙本「瑣」作「鎖」,二十四卷本無「又」字,鑄本「歌」作「敬」。燒巨燭,明於晝。婦束短幅裙,屈一足,作「商羊舞」。 商羊舞:〔何註〕張華禽經:「一足鳥名商羊。」家語:「天將大雨,商羊鼓舞。神婆之跳舞似之。」〔吕註〕孔子家語:「齊有一足鳥,飛集於公朝,下止於殿前。齊侯使使聘魯問孔子。孔子曰:『此鳥名曰商羊,水祥也。昔童兒屈一脚,振肩而跳,且謠曰:「天將大雨,商羊鼓舞。」今齊有之,其應至矣。』」兩人捉臂,左右扶掖 扶掖:〔何註〕挾持之也。之。婦刺刺瑣絮,似歌,又似祝, 「既而」:但本作「既」。字多寡參差,無律帶腔。室數鼓亂撾如雷,蓬蓬 蓬蓬:〔何註〕鼓聲也。聒入耳。〔馮評〕清容太史有驅巫詩一首,刻劃甚工,喜誦之。

婦吻闢翕,雜鼓聲,不甚辨了。〔但評〕借題發揮,古音古節,極行文之樂趣。既而首垂, 「立」:康熙本作「力」。「仆」:鑄本作「卧」。「凛然」:鑄本作「凛凛」。目斜睨,立全須人,失扶則仆。旋忽伸頸巨躍,離地尺有咫。室中諸女子,凛然愕顧曰 「惵」:二十四卷本作「慴」。:「祖宗來吃食矣。」便一嘘, 嘘:〔何註〕吹也。吹燈滅,内外冥黑。人惵息 惵息:〔何註〕音牒,危懼也。立暗中, 但本無「鼓」字。無敢交一語,語亦不得聞——鼓聲亂也。 「傴僂」:康熙本作「僂傴」。食頃,聞婦厲聲呼翁姑及夫嫂小字,始共爇燭,傴僂問休咎。 「案中」:二十四卷本作「案上」。「都復空空」:鑄本作「都空」。視尊中、盎中、案中、都復空空, 「假虎假馬」:但本作「假虎馬」。望顔色,察嗔喜,肅肅羅問之,答若響。〔但評〕古音璆然,於秦漢以上求之。中有腹誹者,神已知,便指某:「姗笑 姗笑:〔何註〕訕笑也。〔吕註〕前漢書·異姓諸侯王表:「秦自任私智,姗笑三代。」註:「姗,誹也。」我,大不敬,將褫汝褲。」誹者自顧,瑩然已裸。輒於門外樹頭覓得之。滿洲婦女,奉事尤虔:小有疑,必以决。時嚴妝,騎假虎假馬, 「名曰」:鑄本作「名」。執長兵舞榻上,名曰「跳虎神」。 「家媪」:鑄本作「家嫗」。「若妹」:但本作「娣」。馬虎勢作威怒,尸者聲傖儜,或言關、張、元壇, 元壇:〔吕註〕事物紀原:「周穆王尚神仙,召尹軌、杜冲居終南山真人草樓,因號樓觀。隋煬帝改爲元壇,後復曰觀。」○趙公明封金龍如意王黑龍虎元壇真君之神。見封神演義不一號。赫氣慘凛,尤能畏怖人。有丈夫穴窗來窺,輒被長兵破窗刺帽,挑入去。一家媪媳姊若妹, 黄本題作「鐵布衫」。青本無此篇。森森蹜蹜,雁行立,無岐念,無懈骨。 懈骨:〔何註〕謂懈其骨,以作酣醉之態。

〔但評〕典奥如尚書古文,瑰異如冬官·考工,反復讀之,美不勝收,衹是不忍釋手。

〔馮評〕此篇詰曲聱牙,於全部中另爲一體,與金和尚一篇同看。

〔何評〕此亦邪術之漸,斷不可爲。

〔校記〕(底本:手稿本 參校本:康熙本、但本、二十四卷本、鑄本)

本章完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