卷第一百六 報應五金剛經

《太平廣記》——李昉等十四人

  • 太原孝廉
  • 李廷光
  • 陸康成
  • 薛嚴
  • 任自信
  • 段文昌
  • 劉逸淮
  • 孫咸
  • 僧智燈
  • 王氏
  • 左營伍伯
  • 宋衎
  • 陳昭

太原孝廉

大曆中,太原偷馬賊誣一孝廉同情,考掠旬日,苦極强服。推吏疑其寃,未具獄。其人唯念《金剛經》,其聲哀切,晝夜不絶。一日,有竹兩節,墜獄中,轉止其前,他囚爭取之。獄卒意藏刃,破視,内有字兩行云「法尚應捨,何况非法」,書跡甚工。賊首悲悔,具承以舊嫌之故誣之也。出《酉陽雜俎》

李廷光

李廷光者,爲德州司馬,敬佛,不茹葷血。常持《金剛經》,每念經時,即有圓光在前。用心苦至,則光漸大,少懷懈惰,則光漸小暗。因此砥礪,轉加精進。出《報應記》

陸康成

陸康成,嘗任京兆府法曹掾,不避强禦。公退,忽見亡故吏,抱案數百紙請押。問曰:「公已去世,何得來?」曰:「此幽府文簿。」康成視之,但有人姓名,略無他事。吏曰:「皆來年兵刃死者。」問曰:「得無我乎?有則檢示。」吏曰:「有。」因大駭曰:「君既舊吏,得無情耶?」曰:「故我來啓明公耳,唯《金剛經》可託。」即失之。乃遂讀《金剛經》,日數十遍。

明年,朱泚果反,署爲御史。康成曰:「賊臣,敢干國士!」震怒,命數百騎環而射之,康成默念《金剛經》,矢無傷者。曰:「儒以忠信爲甲冑,信矣。」乃捨去。康成遂入,隱於終南山,竟不復仕。出《報應記》

薛 嚴

薛嚴忠州司馬,蔬食長齋,日念《金剛經》三十遍。至七十二,將終,見幢蓋音樂來迎。其妻崔氏,即御史安儼之姑也,屬纊次,見隨幢蓋冉冉昇天而去,呼之不顧。一家皆聞有異香之氣。出《報應記》本條事見《金剛般若經集驗記》卷下,文較詳。

任自信

任自信嘉州人。貞元十五年,曾往湖南。常持《金剛經》,潔白無點。於洞庭湖中,有異物如雲,冒舟上,俄頃而散,舟中遂失自信,不知所在。久之,乃凌波而出,云至龍宮,謁龍王,四五人命昇殿,念《金剛經》,與珠寶數十事。二僧相送出宮,一僧曰:「憑附少信,至衡岳觀音臺紹真師,付之,云是汝和尚送來,令轉《金剛經》。」至南岳訪僧,果見,云和尚滅度已五六年矣。出《報應記》

段文昌

貞元十七年,段文昌,應南康王韋皋辟命。洎之暮年,爲賊讒構,遂攝尉靈池縣尋卒,賊知留後,文昌舊與不合,聞之,連夜離縣。至城東門,尋有帖,不令諸縣官離縣。其夕陰風,及返,出郭二里,見火兩炬夾道,百步爲導。初意縣吏迎候,怪其不前,高下遠近不差,欲及縣郭方滅。及問縣吏,尚未知府帖也。時文昌念《金剛經》已五六年,數無虚日,信乎志誠必感,有感必應,向之道左右,乃《經》所著跡也。

逆節漸露,詔以袁滋爲節度使。文昌從弟少從軍,知左營事,懼及禍,與監軍定計,以蠟丸帛書通謀於。事旋發,悉爲魚肉,賊謂文昌知其謀於一時。文昌念經夜久,不覺困寐。門戶悉閉,忽聞開戶而入,「聞」《酉陽雜俎》作「覺聞」。言「不畏」者再三,若物投案,暴然有聲。「暴」《酉陽雜俎》作「嚗」。驚起之際,音尤在耳,「音尤」《酉陽雜俎》作「言猶」。顧視左右,吏僕皆睡,俾燭樺四索,初無所見,向之門扃,已開闢矣。文昌受持此經十餘萬遍,徵應孔著。出《酉陽雜俎》

劉逸淮

劉逸淮時,韓弘爲右廂虞候,王某爲左廂虞候,與相善。或謂二人取軍情,將不利於大怒,俱召詰之。之甥,因控地叩首,大言數百,意稍解。王某年老股戰,不能自辯。叱令拉坐,杖三十。

時新造赤棒,頭徑數寸,固以筋漆,立之不仆,數五六當死矣。意其必死,及昏,造其家,怪無哭聲。又謂其不敢哭,訪其門卒,即云大使無恙。素與熟,遂至卧内問之,云:「我讀《金剛經》四十年矣,今方得力。記初被坐時,見巨手如箕。翕然遮背。」因袒示,都無撻痕。舊不好釋氏,由此始與僧往來。日自寫十紙,及貴,計數百軸矣。後在中書,盛暑,有諫官因事見謁,方洽汗寫經,諫官怪問之,乃具道王某事。出《因話録》

孫 咸

梁崇義襄州,未阻兵時,有小將孫咸暴卒,信宿却蘇。言至一處,「言」《酉陽雜俎》作「夢」。如王者所居,儀衛甚嚴,有吏引一僧對事。僧法號懷秀,亡已經年,在生極犯戒,及入冥,無善可録,乃紿云:「我常囑孫咸寫《法華經》。」故被追對。初不省,僧固執之,經時不決。忽見沙門曰:「地藏語云:「地藏」《酉陽雜俎》作「地藏尊者」。『若弟子招承,亦自獲祐。』」乃依言,因得無事。

又説對勘時,見一戎王,衛者數百,自外來,冥王降階,齊級升殿,坐未久,乃大風卷去。又見一人,被考覆罪福,此人常持《金剛經》,又好食肉,左邊有《經》數千軸,右邊積肉成山,以肉多,將入重論。俄《經》堆中有火一星,飛向肉山,頃刻銷盡,此人遂履空而去。地藏:「向來外國王,風吹何處?」地藏王云:「彼王當入無間,向來風即業風也。」因引看地獄。及門,煙焰煽赫,聲若風雷,懼不敢視。臨視,獲湯跳沫,滴落左股,痛入心髓。地藏令一吏送歸,不許漏洩冥事。及迴,如夢,妻兒環泣,已一日矣。遂破家寫經,因請出家。夢中所滴處成瘡,終身不差。出《酉陽雜俎》

僧智燈

貞元中,荆州天崇寺智燈,常持《金剛經》,遇疾死。弟子啓手猶熱,「手」《酉陽雜俎》作「手足」。不即入木。經七日却活,云:「初見冥中若王者,以念經故,合掌降階,因問訊,曰:『更容上人十年在世,勉出生死。』又問:『人間衆僧中,後食薏苡仁及藥食,此大違本教。』報云:『律中有開遮條,如何?』云:『此後人加之,非意也。』」今荆州僧衆中,日後無有飲藥者。出《酉陽雜俎》

王 氏

公安潺陵村百姓王從貴妹,未嫁,常持《金剛經》。貞元中,忽暴病卒。埋已三日,其家覆墓,聞塚中呻吟,遂發視之。果有氣,舁歸。數日,能言,云:「初至冥間,冥吏以持《經》功德,放還。」王從貴能治木,嘗於公安靈化寺起造,其寺僧曙中嘗見從貴説云。出《酉陽雜俎》

左營伍伯

南康王韋皋時,有左營伍伯,於西山行營,與同火卒學念《金剛經》。性頑,初一日,纔得題目。其夜堡外拾薪,爲蕃騎縛去,行百餘里乃止。天未明,遂踣之於地,以髮繫橛,「橛」《酉陽雜俎》作「撅」。覆以駝罽,寢其上。此人唯念題,忽見金一鋌,放光止於前。試舉首動身,所縛悉脱,遂潛起,逐金鋌走。計行未得十餘里,遲明,不覺已至家。家在府東市,妻兒初疑其鬼,具陳來由。到家五六日,行營將方申其逃。初,不信,以逃日與至家日不差,始免之。出《酉陽雜俎》

宋 衎

宋衎江淮人,應明經舉。元和初,至河陰縣,因疾病廢業,爲鹽鐵院書手,月錢兩千。娶妻安居,不議他業。年餘,有爲米綱過三門者,因不識字,請同去,通管簿書,月給錢八千文。謂妻曰:「今數月不得八千,苟一月而致,極爲利也。」妻楊氏甚賢,勸不令往,曰:「三門舟路,頗爲險惡,身或驚危,利亦何救?」不納,遂去。

至其所,果遇暴風所擊,彼群船盡没,唯入水,捫得粟藁一束,漸漂近岸,浮藁以出,乃活,餘數十人皆不救。因抱藁以謝曰:「吾之微命,爾所賜也,誓存没不相捨。」遂抱藁,疾行數里,有孤姥鬻茶之所,茅舍兩間,遂詣宿焉,具以事白。姥憫之,乃爲設粥。及明旦,於屋南曝衣,解其藁以曬。於藁中,得一竹筒,開之,乃《金剛經》也。尋以訊姥,且不知其詳,姥曰:「是汝妻自汝來後,蓬頭禮念,寫經誠切,故能救汝。」感泣請歸,姥指東南一徑曰:「但尋此去,校二百里,可以後日到家也。」與米二升。拜謝遂發,果二日達河陰。見妻愧謝,楊媛驚問曰:「何以知之?」盡述根本。楊氏怪之。乃出經,楊媛涕泣,拜禮頂戴。曰:「用何以爲記?」曰:「寫時,執筆者誤羅漢字,空『維』上無『四』,遂詣護國寺禪和尚處請添。和尚年老眼昏,筆點過濃,字皆昏黑,但十日來,不知其所在。」驗之,果如其説。更嗚咽,拜其妻,每日焚香禮經於淨室。乃謂楊媛曰:「河濱之姥,不可忘也。」遣使封茶及絹與之。使至,其居及人皆不見。詰於牧豎,曰:「比水漲無涯際,何有人鬻茶?」復云:「路亦並無,乃神化也。」

數歲,相國鄭公東都留守,乃召楊媛往,問其本末,並令將經來,與其男武職事,月給五千。因求其經,至今爲鄭氏所尊奉。故岳州刺史丞相弘農公因覩其事,當爲楊嗣復。然據《舊唐書》卷一七六《楊嗣復傳》,作「岳州刺史」誤。遂叙之,名曰《楊媛徵驗》。出《報應記》

陳 昭

元和初,漢州孔目典陳昭,因患病,見一人著黄衣,至牀前云:「趙判官喚爾。」問所因,云:「至自冥間,劉闢竇懸對事,要君爲證。」即留坐。逡巡,又一人,手持一物,如毬胞。前吏怪其遲,答曰:「只緣此,候屠行開。」因笑謂曰:「君勿懼,取生人氣,須得猪胞。君可面東側卧。」依其言,不覺已隨二吏行。路甚平,可十里餘,至一城,大如府城,甲士守門。及入,見一人怒容可駭,即趙判官也。語云:「劉闢東川竇懸捕牛四十七頭,送梓州,稱淮劉闢判殺。「淮」《酉陽雜俎》作「准」。又云:『先無牒。』君爲孔目典,合知事實。」未及對,隔壁聞竇懸呼:「陳昭何在?」及問兄弟妻子存亡。即欲參見,冥吏云:「竇使君形容極惡,不欲相見。」乃具説殺牛實奉劉尚書委曲,非牒也。紙是麻,「麻」《酉陽雜俎》作「麻面」。見在漢州某私房架上。即令吏領漢州取之,門館扃鎖,乃於節竅中出入。委曲至,乃無言。:「爾自有一過,知否?竇懸所殺牛,爾取一牛頭。」未及答,曰:「此不同人間,不可假也。」須臾,見一卒挈牛頭而至,即恐懼求救。令檢格,合決一百,考五十日。因謂曰:「爾有何功德?」即自陳:「曾設若干齋,畫佛像。」云:「此來生福耳。」又言:「曾於表兄家讀《金剛經》。」趙曰:「可合掌請。」如言。有頃,見黄襆箱《經》自天而下,住前。取視之,即表兄所借本也,褾有燒處尚在。又合掌,其《經》即滅。曰:「此足以免。」便放迴。令往一司,曰生禄,按檢出修短。吏報云:「本名,是金旁刀,至某年改爲,更得十八年。」聞惆悵,笑曰:「十八年大得作樂事,何不悦乎!」乃令吏送。至半道,見一馬當路,吏云:「此爾本屬,可乘此。」即騎乃活,死半日矣。出《酉陽雜俎》

本章完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