卷第二百三 樂一

《太平廣記》——李昉等十四人

  • 舜白玉琯
  • 師延
  • 師曠
  • 師涓
  • 楚懷王
  • 咸陽宮銅人
  • 隋文帝
  • 唐太宗
  • 衛道弼曹紹夔
  • 裴知古
  • 李嗣真
  • 宋沇
  • 王仁裕
  • 李師誨

  • 璵璠樂
  • 劉道强
  • 趙后
  • 馬融
  • 楊秀
  • 李勉
  • 張弘靖
  • 董庭蘭
  • 蔡邕
  • 于頔
  • 韓臯
  • 王中散

  • 阮咸

舜白玉琯

之時,西王母來獻白玉琯。漢章帝時,零陵文學奚景,於冷道舜祠下得笙白玉琯,「笙」《風俗通義校注》作「生」。知古以玉爲管,後乃易之以竹爲管耳。夫以玉作音,故神人和,鳳凰儀也。出《風俗通》即《風俗通義》。

師 延

師延者,之樂工也。自庖皇以來,其世遵此職。至師延,精述陰陽,曉明象緯,終莫測其爲人。世載遼絶,而或出或隱。在軒轅之世,爲司樂之官。及乎時,總修三皇五帝之樂。撫一絃之琴則地祇皆升,吹玉律則天神俱降。當軒轅之時,已年數百歲,聽衆國樂聲,以審世代興亡之兆。

末,抱樂器以奔。而淫於聲色,乃拘師延於陰宮之内,欲極刑戮。陰宮,囚人之所。師延既被囚縶,奏清商、流徵、調角之音。司獄者以聞於,猶嫌曰:「此乃淳古遠樂,非余可聽悦也。」猶不釋師延師延乃更奏迷魂淫魄之曲,以歡修夜之娛,乃得免炮烙之害。聞周武王興師,乃越流而逝。或云其本死於水府。故之人,鐫石鑄金圖畫以象其形,立祠不絶矣。出《王子年拾遺記》

師 曠

師曠者,或云出於晉靈之世,以主樂官,妙辨音律,撰兵書萬篇。時人莫知其原裔,出没難詳也。至晉平公時,以陰陽之學顯於當世。乃薰目爲瞽,以絶塞衆慮,專心於星算音律。考鐘吕以定四時,無毫釐之異。《春秋》不記師曠出於何帝之時。師曠知其命欲終,乃述《寶符》百卷。至戰國分爭,其書滅絶矣。

晉平公使師曠奏清徵,師曠曰:「清徵不如清角也。」公曰:「清角可得聞乎?」師曠曰:「君德薄,不足聽之;聽之,將恐敗。」公曰:「寡人老矣,所好者音,愿遂聽之。」師曠不得已而鼓,一奏之,有雲從西北方起;再奏之,大風至,大雨隨之,掣帷幕,破俎豆,墮廊瓦。坐者散走,平公恐懼,伏於廊室,晉國大旱,赤地三年。平公之身遂病。出《王子年拾遺記》

師 涓

師涓者,出於衛靈公之世,能寫列代之樂,善造新曲以代古聲,故有四時之樂,亦有奇麗寶器。春有《離鴻》、《去鴈》、《應蘋》之歌,夏有《明晨》、《焦泉》、《朱華》、《流金》之調,秋有《商風》、《白雲》、《落葉》、《吹蓬》之曲,冬有《凝河》、《流陰》、《沉雲》之操。以此四時之聲,奏於靈公。公情湎心惑,忘於政事。蘧伯玉諫曰:「此雖以發揚氣律,終爲沉湎靡曼之音,無合於風雅,非下臣宜薦於君也。」靈公乃去新聲而親政務,故人美其化焉。師涓悔其違於《雅》《頌》,失爲臣之道,乃退而隱跡。伯玉焚其樂器於九達之衢,恐後世傳造焉。其歌曲湮滅,世代遼遠,唯紀其篇目之大意也。出《王子年拾遺記》

楚懷王

洞庭之山浮於水上,其下金堂數百間,帝女居之。四時聞金石絲竹之音,徹於山頂。楚懷王之時,與群才賦詩於水湄,故云瀟湘洞庭之樂,聽者令人難老,雖《咸池》、《蕭韶》不能比焉。每四仲之節,王常繞山以游宴,各舉四仲之氣以爲樂章。惟仲春律中夾鐘,乃作《輕風》、《流水》之詩,宴於山南;律中蕤賓,乃作《皓露》、《秋霜》之曲。其後懷王好進奸雄,群賢逃越。屈平以忠見斥,隱於之間。王迫逐不已,乃赴清冷之淵。人思慕之,謂之水仙。出《王子年拾遺記》

咸陽宮銅人

咸陽宮中,有銅人十二枚,坐高皆三五尺,列在一筵上,琴筑竽笙,各有所執,皆組綬華采,儼若生人。筵下有二銅管,上口高數尺。其一管空,一管内有繩,大如指,使一人吹空管,一人紐繩,則琴瑟竽筑皆作,與真樂不異。出《西京雜記》

隋文帝

隋文帝開皇十四年,於翟泉獲玉磬十四,懸之於庭。有二素衣神人來擊之,其聲妙絶。出《洽聞記》

唐太宗

唐太宗留心雅正,勵精文教,乃命太常卿祖孝孫正宮商,起居郞吕才習音韻,協律郞張文收考律吕,平其散濫,爲之折衷,作《降神樂》,爲《九功舞》,天下靡然向風矣。

初,孝孫舊樂雜用之音,舊樂多涉胡戎之伎,於是斟酌南北,考以古音,而作《大唐雅樂》,以十二律,各順其月,「以十二律各順其月」《祖孝孫傳》作「以十二月各順其律」。旋相爲宮。按《禮記》云:「大樂與天地同和。」《詩序》云:「太平之音安以樂,「太平」《詩大序》作「治世」,《通典》卷一四三同,此當避高宗李治及太宗李世民諱改。其政和。」故制「十二和」之樂,合三十曲,八十四調。祭圜丘以黄鐘爲宮,方澤以大吕爲宮,「大吕」《通典》、《唐會要》、《樂志》作「林鍾」。宗廟以太簇爲宮,五郊迎享則隨月用律爲宮。

初,但用黄鍾一宮,唯扣七鍾,餘五虚懸而不扣。及孝孫造旋宮之法,扣鍾皆遍,無復虚懸矣。時張文收善音律,以蕭吉《樂譜》未甚詳悉,取歷代沿革,截竹爲十二律吹之,備盡旋宮之義。太宗又召文收於太常,令與孝孫參定雅樂。太樂古鍾十二,俗號「啞鍾」,莫能通者。文收吹律調之,聲乃暢徹,知音樂者咸伏其妙。授協律郞。及孝孫卒,文收始復採《三禮》,更加釐革,而樂教大備矣。出《譚賓録》文見《舊唐書》卷七九《祖孝孫傳》、卷八五《張文收傳》,《通典》卷一四三、《唐會要》卷三二、《舊唐書》卷二八《樂志》略同。

潤州曾得玉磬十二以獻,張率更叩其一,曰:「某歲所造也。是歲閏月,造磬者法月,數當有十三箇,闕其一。宜如黄鍾東九尺掘,必得焉。」求之,如言而得。出《國史異纂》

貞觀中,景雲見,河水清,張率更制爲《景雲河清歌》,名曰燕樂,今元會第一奏是也。出《國史異纂》

太宗之平劉武周河東士庶歌舞於道,軍人相與作《秦王破陣樂》之曲,後編樂府云。出《國史異纂》

《破陣樂》,被甲持戟,以象戰事。《慶善樂》,長袖曳屣,以象文德。鄭公見奏《破陣樂》,則俯而不視;《慶善樂》,則玩之不厭。出《國史異纂》

衛道弼曹紹夔

樂工衞道弼,天下莫能以聲欺者。曹紹夔道弼偕爲太樂令,合享北郊。御史怒紹夔,欲以樂不和爲之罪,雜叩鐘磬,使暗名之,無誤者,由是反嘆伏。

洛陽有僧,房中磬子夜輒自鳴,僧以爲怪,懼而成疾。求術士百方禁之,終不能已。紹夔與僧善,來問疾,僧具以告。俄擊齋鐘,復作聲,紹夔笑曰:「明日可設盛饌,當爲除之。」僧雖不信紹夔言,冀其或効,乃具饌以待之。食訖,出懷中錯,鑢磬數處而去,其聲遂絶。僧苦問其所以,云:「此磬與鐘律合,擊彼此應。」僧大喜,其疾亦愈。出《國史異纂》

裴知古

裴知古奏樂,謂元行沖曰:「金石諧和,當有吉慶之事,其在室子孫耳。「耳」《裴知古傳》作「乎」,疑問句。」其月,中宗即位。出《譚賓録》文見《舊唐書》卷一九一《尚獻甫傳》附《裴知古傳》。

知古直太常,路逢乘馬者,聞其聲,竊言曰:「此人即當墮馬。」好事者隨而觀之,行未半坊,馬驚墮殆死。又嘗觀人迎婦,聞婦珮玉聲,曰:「此婦不利姑。」是日姑有疾,竟亡。善於攝生,開元十二年,年百歲而卒。出《國史異纂》

李嗣真

唐朝離亂,樂懸散失,獨無徵音,國姓所闕,知者不敢言達其事。天后末,御史大夫李嗣真密求之,不得。一旦秋爽,聞砧聲者,「者」《御覽》卷五八四引《大周正樂》、《册府元龜》卷一五七作「有應之者」。在今弩營,是當時英公宅。又數年,無由得之。其後徐敬業反,天后瀦其宮,嗣真乃求得喪車一鐔,「鐔」《御覽》卷五八四引《大周正樂》、《册府元龜》卷一五七作「鐸」。入振之於東南隅,果有應者。遂掘之,得石一段,裁爲四具,補樂懸之闕。後享宗廟,郊天,掛簨簴者,乃嗣真所得也。出《獨異志》

宋 沇

宋沇爲太樂令,知音,近代無比。太常久亡徵調,考鍾律得之。出《國史補》

爲太常丞,嘗一日,因於光宅佛寺待漏,聞塔上風鐸聲,傾聽久之。朝迴,復止寺舍,問寺主僧曰:「上人塔鈴,皆知所自乎?」曰:「不能知。」曰:「其間有一是古製,某請一人登塔循金索,試歷扣以辨之,可乎?」僧初難,後許。乃扣而辨焉。在寺之人即言:「往往無風自搖,洋洋有聞,非此耶?」曰:「是耳,必因祠祭考本懸鍾而應之。」固求摘取而觀之,曰:「此沽洗之編鍾耳,請旦獨掇於僧庭。」歸太常,令樂工與僧同臨之,約其時,彼知本懸,「知」疑作「扣」。此果應,遂購而獲焉。又曾送客出通化門,逢度支運乘,駐馬俄頃,忽草草揖客别,乃隨乘行,認一鈴,言亦編鍾也。他人但覺鎔鑄獨工,不與衆者埒,莫知其餘;及配懸,音形皆合其度。異乎!此亦識徵在金奏者與?出《羯鼓録》

王仁裕

洛下,丙申年春,翰林學士王仁裕夜直,聞禁中蒲牢每發聲,如叩項腦之間,其鐘忽撞作索索之聲,有如破裂,如是者旬餘。每與同職默議,罔知其何兆焉。其年中春,帝果幸於。石渠金馬,移在雪宮,迄今十三年矣。索索之兆,信而有徵。出《玉堂閒話》

李師誨

李師誨者,畫番馬李漸之孫也,爲劉從諫潞州從事,知從諫不軌,遂隱居黎城山潞州平,朝廷嘉之,就除一縣宰。曾於衲僧處得落星石一片。僧云:「於路早行,見星墜於前,遂掘之,得一片石,如斷磬。其石端有雕刻狻猊之首,亦如磬,有孔,穿絛處尚光滑。豈天上奏樂器毁而墜歟?」此石流轉到安邑李吉甫宅中。出《尚書故實》本書卷三百九十八注出《酉陽雜俎》之《墜石》,述有此事。

璵璠樂

咸陽宮有琴長六尺,安十三絃,二十六徽,皆七寶飾之,銘曰:「璵璠之樂。「璵璠」今本《西京雜記》作「璠璵」。出《西京雜記》

劉道强

劉道强,善彈琴,能作《單鳧寡鶴》之弄。「單鳧寡鶴」今本《西京雜記》作「單鵠寡鳧」。聽者皆悲,不能自攝。出《西京雜記》

趙 后

趙后有寶琴,曰鳳凰,皆以金玉隱起爲龍鳳螭鸞、古賢烈女之象。亦善爲《歸鳳》、「歸鳳」今本《西京雜記》作「歸風」。《送遠》之操焉。出《西京雜記》

馬 融

馬融歷二郡兩縣,政務無爲,事從其約。在武都七年,南郡四年,未嘗按論刑殺一人。性好音樂,善鼓琴吹笛。每氣出,蜻蜊相和。「相和」《古小説鈎沉》有專名線。出商芸《小説》

楊 秀

隋文帝蜀王秀,嘗造千面琴,散在人間。出《尚書故實》

李 勉

汧公李勉好雅琴,嘗取桐梓之精者,雜綴爲之,謂之百衲琴。用蝸殼爲徽,其間三面尤絶異,通謂之「響泉」、「韻磬」。絃一上,可十年不斷。出《尚書故實》

又取漆筩爲之,多至數百張,求者與之。有絶代者,一名「響泉」,一名「韻磬」,自寶於家。出《國史補》原無出處。今見於《國史補》卷下。

京中又以樊氏路氏琴爲第一,路氏琴有房太尉石枕,損處惜而不治。

雷氏斵琴,常自品第。上者以玉徽,次者以寶徽,「寶」《唐國史補校注》作「瑟瑟」。又次者以金徽、螺蚌徽。出《國史補》原無出處。今見於《國史補》卷下。

張弘靖

張相弘靖,少時夜會名家,觀鄭宥調二琴至切,各置一榻,動宮則宮應,動角則角應,稍不切,乃不應。師董庭蘭,尤善泛聲、《文獻通考》卷一三八:「沈遼集《大胡笳十八拍》,世號爲『沈家聲』。《小胡笳十九拍》,末拍爲『契聲』,世號爲『祝家聲』。唐陳懐古、劉充渚嘗勘停歇句度無謬,可謂備矣。」「泛」當是「沈」。祝聲。出《國史補》

董庭蘭

「響泉」、「韻磬」本落樊澤司徒家,後在珠崖宅,又在張彦遠宅,今不知流落何處。彈琴近代稱賀若夷甘黨。前有董庭蘭陳懷古能泛、「泛」當是「沈」。「懷」後應補「古」字。祝二家聲,謂大小《胡笳》也。蕭古亦善琴,《新唐書·藝文志一》作「蕭祜」。云胡笳第四頭犯無射商,遂用其音爲《蕭氏九弄》。出《盧氏雜説》

蔡 邕

蔡邕陳留,其鄰人有以酒食召者,比往而酒會已酣焉。客有彈琴者,至門,潛聽之曰:「嘻,以樂召我而有殺心,何也?」遂返。將命者告主人,主人遽自追而問其故,具以告。琴者曰:「我向鼓絃,見螗蜋方向鳴蟬,蟬將去,螗螂爲之一前一却,吾心唯恐螗螂之失蟬也。此豈爲殺心而形於聲者乎?」嘆曰:「此足以當之矣。」出華嶠《後漢書》本條見於范曄《後漢書·蔡邕傳》(卷六十下列傳第五十下)。

于 頔

于司空常令客彈琴,其嫂知音,聽於簾下,嘆曰:「三分之中,一分箏聲,二分琵琶聲,無本色韻。」出《國史補》

韓 臯

韓臯生知音律。嘗觀彈琴,至《止息》,嘆曰:「妙哉!嵇生之爲是也。其當之際乎?其音主商,商爲秋聲。秋也者,天將搖落肅殺,其歲之晏乎?又承金運之聲也,此所以知之季,而將代之也。慢其商絃,以宮同音,是臣奪君之義也。此所以知司馬氏之將簒也。司馬懿魏明帝顧托,後返有簒奪之心。自誅曹爽,逆節彌露。王陵都督揚州,謀立楚王彪毋丘儉文欽諸葛誕,前後相繼爲揚州都督,咸有匡復室之謀,皆爲父子所殺。叔夜揚州廣陵之地,彼四人者皆室文武大臣,咸散敗於廣陵,故名其曲爲《廣陵散》,言氏散亡自廣陵始也。《止息》者,雖暴興,終止息於此也。其哀憤戚慘痛迫脅切之音,盡在於是。永嘉之亂,是其應乎?叔夜撰此,將貽後代之知音者,且避禍,所以託之鬼神也。」之於音,可謂至矣。出《盧氏雜記》即《盧氏雜説》。見《文苑英華》卷三七九,題作《廣陵散解》,又見《舊唐書》卷一二九、《新唐書》卷一二六《韓臯傳》、《册府元龜》卷一五七「總録部·知音」。

王中散

乾符之際,黄巢盗據兩京,長安士大夫避地北游者多矣。時有前翰林待詔王敬傲長安人,能棋善琴,風骨清峻。初自蒲坂歷於鄭從讜以相國鎮謁之,不見禮。後又之,時羅紹威新立,方撫士卒,務在戰爭。敬傲中數歲。

李山甫文筆雄健,名著一方。適於道觀中與敬傲相遇,又有李處士亦善撫琴。山甫謂二客曰:「《幽蘭緑水》,可得聞乎?」敬傲即應命而奏之,聲清韻古,感動神思。曲終,敬傲潛然返袂,云:「憶在咸通,玉庭秋夜,供奉至尊之際,不意流離於此也。」李處士亦爲《白鶴之操》。山甫援毫抒思,以詩贈曰:「《幽蘭緑水》耿清音,嘆息先生枉用心。世上幾時會好古,人前何必獨霑襟。」餘句未成。山甫亦自黯然,悲其未遇也。王生因别彈一曲,坐客彌加悚敬,非尋常之品調。山甫遂命酒停絃,各引滿數杯,俄而玉山俱倒。洎酒醒,山甫方從容問曰:「向來所操者何曲?他處未之有也。」王生曰:「某家習正音,奕世傳受。自由以來,待詔金門之下,凡四世矣。其常所操弄,人衆共知。唯嵇中散所受伶倫之曲,人皆謂絶於洛陽東市,而不知密有傳者。余得自先人,名之曰《廣陵散》也。」山甫早疑其音韻,殆似神工,又見王生之説,即知古之《廣陵散》,或傳於世矣。遂成四韻,載於詩集。今山甫集中,只標李處士,蓋寫録之誤耳。由是李公常目待詔爲王中散也。

王生後又游常山,是時節帥王鎔年在幼齡,初秉戎鉞,方延多士,以廣令名。時有李夐郞中、莫又玄秘書、蕭珦員外、張道古,並英儒才學之士,咸自四集於文華館。故待詔之琴棋,亦見禮於賓榻。歲時供給,莫不豐厚。或命揮絃動軫,必大加賜遺焉。在常山十數年,甚承禮遇。敬傲每戴危冠,着高屐,優游嘯詠而已。冬月亦葛巾單衣,體無綿纊,日醺酣於市,人咸怪異之。聞昭宗返正,辭歸帝里,後不知所終。

敬傲又能衣袖中翦紙爲蜂蝶,舉袂令飛,滿於四座,或入人之襟袖,以手攬之,即復於故所也。常時咸疑有神仙之術。

張道古與相善,每欽其道藝,曾著《王逸人傳》爲此也。道古,博學,善古文,讀書萬卷而不好爲詩。曾在張楚夢座上,時久旱,忽大雨,衆賓皆喜而詠之。道古最後方成絶句曰:「亢暘今已久,喜雨自雲傾。一點不斜去,極多時下成。」坐客重其文學之名,而哂其詩之拙也。出《耳目記》

盧中丞有寶瑟四,「瑟」《大唐傳載》作「琴」。各直數十萬,有寒玉、石磬、響泉、和至之號。出《傳載》

阮 咸

元行沖賓客爲太常少卿時,有人於古墓中得銅物,似琵琶而身正圓,莫有識者。視之曰:「此阮咸所造樂也。」乃令匠人改以木,爲聲清雅,今呼爲「阮咸」者是也。出《國史異纂》

《晉書》稱阮咸善彈琵琶。後有發墓者,得琵琶,以瓦爲之,時人不識,以爲於墓中所得,因名「咸」。近有能者不少,以琴合調,多同之。出《盧氏雜説》

本章完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