卷第二百七十八 夢三

《太平廣記》——李昉等十四人

夢休徵下

  • 張鎰
  • 楚寔
  • 楊炎
  • 竇參
  • 李逢吉
  • 王播
  • 豆盧署
  • 韋詞
  • 皇甫弘
  • 杜牧
  • 高元裕
  • 楊敬之
  • 盧貞猶子
  • 國子監明經
  • 薛義
  • 鄭光
  • 宋言
  • 曹確
  • 劉仁恭
  • 唐僖宗
  • 劉檀
  • 晉少主
  • 辛夤遜
  • 何致雍
  • 郭仁表
  • 王璵
  • 謝諤
  • 崔萬安
  • 江南李令
  • 毛貞輔

夢休徵下

張 鎰

張鎰大曆中守工部尚書、判度支,按《舊唐書》卷一二五、《新唐書》卷一五二《張鎰傳》,鎰未歷工部尚書。《新唐書·宰相表中》:建中二年「七月庚申,永平軍節度使張鎰爲中書侍郎、平章事」。此云大曆中自工部尚書拜相,誤。因奏事稱旨,代宗面許宰相,恩澤甚厚。張公日日以冀,而累旬無信。忽夜夢有人自門遽入,抗聲曰:「任調拜相。」張公驚寤,思中外無其人,尋譯不解。「譯」《全唐五代筆記》作「繹」。有外甥李通禮者,博學善智,張公因召而示之,令研其理。李生沉思良久,因賀曰:「舅作相矣。」張公即詰之。通禮答曰:「任調反語『饒甜』,饒甜無逾甘草。甘草獨爲珍藥,珍藥反語,《類説》卷八本條下有注,釋「反語」之義云:「珍枕鎮賁張,央養樣藥鎰」。即舅名氏也。」公甚悦。俄有走馬吏報曰:「白麻下,公拜中書侍郞、平章事。」出《集異記》

楚 寔

著作佐郞楚寔大曆中,疫癘篤重,四十日低迷不知人。後一日,忽夢黄衣女道士至所,謂之曰:「汝有官禄,初未合死。」因呼:「范政,將藥來。」忽見小兒,持琉璃缾,大角椀寫藥,飲畢便愈。及明,許叔冀令送藥來,疾久困,初不開目,見小兒及椀藥皆昨夜所見,因呼小兒爲「范政」,問之信然。其疾遂愈。出《廣異記》

楊 炎

故相國楊炎未仕時,嘗夢陟高山之巓,下瞰人境,杳不可辨;仰而視之,見瑞日在咫尺,紅光赫然,洞照萬里。公因舉左右手以捧之,炎燠之氣,如熱心目。久而方寤。視其手,尚瀝然而汗。公異之,因語於人。有解者曰:「夫日者,人君像也。今夢登山以捧日,將非登相位而輔人君乎?」其後楊公周歷清貫,遂登相位。果叶捧日之祥也。出《宣室志》

竇 參

貞元中,相國竇參爲御史中丞,嘗一夕夢德宗召對於便殿,問以經國之務,上喜,因以錦半臂賜之。及寤,奇其夢,默而念曰:「臂者,庇也。大邑所以庇吾身也。今夢半臂者,豈上以我叨居顯位,將給半俸,俾我致政乎?」蹙然久之。因以夢話於人,客有解曰:「公之夢,祥符也。且半臂者,蓋被股肱之衣也。今公夢天子賜之,豈非上將以股肱之位而委公乎?」明日,果拜中書侍郞平章事。出《宣室志》

李逢吉

李逢吉未掌綸誥前,家有老婢好言夢,後多有應。李公久望除官,因訪於婢。一日,婢至,「至」《因話録》卷六作「晨至」。慘然。公問故,「故」《因話録》卷六作「其故」。曰:「昨夜與郞君作夢,不好,意不欲説。「意」《因話録》卷六作「好意」,屬上句。」公彊之。婢曰:「夢有人舁一棺至堂後。云:『且置在此。』不久,即移入堂中。此夢恐非佳也。」公聞甚喜。俄爾除中書舍人。後知貢舉,未畢而入相。出《因話録》

王 播

王播少貧賤,居揚州,無人知識,唯一軍將常接引供給,無不罄盡。杜僕射淮南,端午日,盛爲競渡之戲。諸州徵伎樂,兩縣爭勝負,綵樓看棚,照耀江水,數十年未之有也。凡楊州之客,上文作「揚」字。無賢不肖,盡得預焉,唯王公不招,惆悵自責。宗人軍將曰:「某有棚,子弟悉在,八郞但於棚内看,却勝居盤筵間也。」王公曰:「唯。」遂往棚。

時夏,初日方照,宗人令送法酒一榼,曰:「此甚好,適令求得。」王公方憤懣,自酌將盡。棚中日色轉熱,酒濃昏憊,遂就枕。纔睡,夢身在宴處,居之坐,判官在下,多於杜公近半。良久驚覺,亦不敢言於人。後爲宰相,將除淮南,兼鹽鐵使,敕久未下。王公甚悶,因召舊從事在城者語之曰:「某淮南鹽鐵,此必定矣。當時夢中判官,數多一半,此即并鹽鐵從事也。」數日果除相。後偶臨江宴會,賓介皆在,公忽覺如已至者,思之,乃昔年夢。風景氣候,無不皆同,時五月上旬也。出《逸史》

豆盧署

豆盧署,本名輔貞,少年旅於衢州。刺史鄭式瞻厚待之,謂曰:「子複姓,不宜二名,吾爲子易之。」乃書「署」、「著」、「助」三字授之,曰:「吾恐子群從中有同者,子自擇焉。」其夕,夢老父告之:「聞使君與君易名,君當四舉成名,『四』者甚佳。」又曰:「君後二十年牧兹郡。」又指一方地曰:「此處可建亭臺。」既寤,因改名「署」。後已再下第,又二舉,後復不第,又二舉,乃成名。蓋自改名後四舉也。後二十年果爲衢州刺史,於所夢之地立「徵夢亭」。出《傳載》文字同本書卷一百五十一注出《前定録》之同名篇目。

韋 詞

元和六年,京兆韋詞宛陵廉使房武從事。「房武」《舊唐書·憲宗紀》作「房式」。秋七月,微雨,於公署,因晝寢。忽夢一人投刺,視之瞭然,見題其字曰「李故言」。俄於恍惚間,空中有人言:「明年及第狀頭。」是時元和初,有李顧言及第,意甚訝其事,爲名中少有此「故」字者,焉得復有「李故言」哉?秋八月,果有取解舉人具名投刺,一如夢中,但「故」爲「固」耳,即今西李公也。疑當作「西川帥」。據《舊唐書·文宗紀下》及本傳,李固言開成二年十月至會昌初爲劍南西川節度使。閟夢中之事不洩,乃曰:「足下明年必擢第,仍居衆君之首。」是冬,兵部侍郞許孟容知舉,果擢爲榜首。初,固言嘗夢著宋景衣。元和十年已後,甚著,時望籍甚,有拜大憲之耗。及自司刑郞中知雜,出爲澤州刺史,尋又物故,固言心疑其夢。長慶初,穆宗有事于圓丘,時固言居左拾遺。舊例:諫官從駕行禮者,太常各頒禮衣一襲。固言所服,因褰衣觀其下,乃見書云:「左補闕宋景衣。」固言自説於班行。出《續定命録》

皇甫弘

皇甫弘應進士舉,華州取解,酒忤於刺史錢徽,被逐出。至陝州求解訖,將越城關,聞知舉,自知必不中第,遂東歸。行數程,因寢,夢其亡妻乳母曰:「皇甫郞方應舉,今欲何去?」具言主司有隙。乳母曰:「皇甫郞須求石婆神。」乃相與去店北,草間行數里,入一小屋中,見破石人,生拜之。乳母曰:「小娘子婿皇甫郞欲應舉,婆與看得否?」石人點頭曰:「得。」乳母曰:「石婆言得,即必得矣。他日莫忘報賽。」生即拜謝。乳母却送至店門,遂驚覺,曰:「我夢如此分明,安至無驗?」乃却入城應舉。錢侍郞意欲挫之。放雜文過,侍郞私心曰:「人皆知我怒,今若庭辱之,即不可。但不與及第即得。」又令帖經。及榜成將寫,心恐懼,欲改一人換一人,皆未決。反覆籌度,近至五更不睡,謂子弟曰:「汝試取次,把一帙舉人文章來。」既開,乃皇甫文卷。錢公曰:「此定於天也。」遂不改移。及第東歸,至陝州,問店人曰:「側近石婆神否?」皆笑曰:「郞君安得知?本頑石一片,牧牛小兒,戲爲敲琢,似人形狀,謂之石婆耳。只在店二三里。」生乃具酒脯,與店人共往,皆夢中經歷處。奠拜石婦而歸。出《逸史》

杜 牧

杜牧頃於宰執求小儀不遂,請小秋,又不遂。嘗夢人謂曰:「辭春不及秋,昆脚與皆頭。」後果得比部員外。出《尚書故實》

高元裕

襄陽節度使高元裕大和三年任司勳員外郞,寓宿南宮,晝夢有人告曰:「十年作襄州刺史。」既寤,髣髴儀質,蓋偉秀士也,私異之,因援毫,以隱語記于廳之東楹掩映之處,曰:「大三寤刺十年。」洎開成三年,爲御史中丞,既渝前夢,遂謂夢固虚耳。是後出入中外,揚歷貴位,清望碩德,冠冕時流,海内傾注,佇升鼎鉉,視刺,乃優賢之舉耳。大中二年,由天官尚書,授鉞漢南,去前夢二十年矣,公謂楹上之字無復存也,因話其事於都官韋某,好奇之士,往詣求焉。自公題記後,廨署補葺亦屢矣,而毫翰煥然獨存,非神靈扶持而明徵于今日耶?公因屈指,以今之年,加曩之十,乃二十年矣。何陰隲之顯晦微婉,及期而朗悟之如此哉!出《集異記》本條記宣宗大中中事,當爲陸勳《集異記》之文。

楊敬之

楊敬之江西觀察使江西應舉時,敬之年長,天性尤切。時已秋暮,忽夢新榜四十進士,歷歷可數。寓目及半,其子在焉,其鄰則姓濮陽,而名不可别。既寤,大喜,訪於詞場,則云:「有濮陽愿者,爲文甚高,且有聲譽。」時搜訪草澤方急,雅在選中,遂尋其居,則曰:「人,未至京國。」楊公誡其子,令聽之,俟其到京,與之往來,以應斯夢。

一日,楊公祖客灞上,客未至間,休于逆旅舍。有自遠來者,試命詢之,乃貢士也。偵所自,曰:「自。」問其姓,曰:「濮陽。」審其名,曰:「。」楊公曰:「吁,斯天啓也。安有既夢於彼,復遇於此哉!」遂命相見。濮陽逡巡不得讓,執所業以進。始閲其人,眉宇清朗。次與之語,詞氣安詳。終閲其文,體理精奥。問其所抵,則曰:「今將僦居。」楊公令盡驅所行,置于庠序,命江西朝夕與之同處。是各大稱濮陽藝學于公卿間,人情翕然,謂昇第必矣。試期有日,而生一夕暴卒。楊公惋痛嗟駭,搜囊甚貧,鄕路且遠,力爲營辦,歸骨閩中。仍謂其子曰:「我夢無徵,汝之一名亦不可保。」明年,其子及第,而同年無濮陽者。夏首將關送于吏部,時宰相有言:「前輩重族望,輕官職。竹林七賢曰陳留阮籍沛國劉伶河間向秀,得以言高士矣。」是歲慈恩寺題名,咸以族望。題畢,楊公閑步塔下,仰視之,曰:「弘農楊戴濮陽吴當。」恍然如夢中所覩。出《唐闕史》傳本用詞與本書多異,蓋編者修改歟?

盧貞猶子

太子賓客盧尚書,猶子爲僧,會昌中,沙汰僧徒,斥歸家,以蔭補光王府參軍。一夕,夢爲僧時所奉師來慰,問其出處再三,告以佛氏淪破,已無所歸,今爲一官,徒遣旦夕。期再落頂上髮,方畢志愿。且泣且訴之,良久曰:「若我志果遂,興佛法。」語未竟,見八面屯兵,千乘萬騎,旌旗日月,衣裳錦繡,儀衛四合,真天子大駕。軍中人喧喧,言迎光王。部整行列,以次前去。方駭愕不能測,遽驚覺。魂悸流汗,久之方能言,卒不敢洩於人。無幾,宣宗邸踐祚,録王府屬吏。以例不拘常調格遷叙。自是稍稍興起釋教,寺宇僧尼如舊制,一契夢中語。校夢中所謂本師,蓋參軍事府主近師弟子,故以爲冥兆。豈神之意,以是微而顯乎?出《宣室志》

國子監明經

柳璟知舉年,有國子監明經,失姓名,晝夢倚徙於監門。有一人,負衣囊,衣黄,訪明經姓氏,明經語之,其人笑曰:「君來春及第。」該句後《酉陽雜俎》有「明經因訪鄰房鄉曲五六人或言得者」十五字。明經遂邀入長興里畢羅店,常所過處,店外有犬競,驚曰:「差矣。」夢覺,遽呼鄰房數人,語其夢。忽見長興店子入門曰:「郞君與客食畢羅,計二斤,何不計直而去也?」明經大駭,解衣質之。且隨驗所夢,相其榻器,皆如夢中,乃謂店主曰:「我與客俱夢中至是,客豈食乎?」店主驚曰:「初怪客前畢羅悉完,疑其嫌置蒜也。」來春,明經與鄰房三人夢中所訪者悉上第。「上」《酉陽雜俎》作「及」。出《酉陽雜俎》

薛 義

秘省校書河東薛義,其妹夫崔秘者,爲桐廬尉。與叔母韋氏,爲客在家。久之,遇痁疾,數月,綿輟幾死。韋氏深憂,夜夢神人,白衣冠袷單衣。韋氏因合掌致敬,求理病。神人曰:「此久不治,便成勃瘧,則不可治矣。」因以二符兼呪授韋氏。呪曰:「勃瘧勃瘧,四山之神,使我來縛。六丁使者,五道將軍,收汝精氣,攝汝神魂。速去速去,免逢此人。急急如律令。」但疾發,即誦之。及持符,其疾便愈。是時,韋氏少女年七歲,亦患痁疾,旁見一物,狀如黑犬而蚝毛,神云:「此正病汝者,可急擒殺之,汝疾必愈。不爾,汝家二小婢亦當患瘧。」韋氏夢中殺犬,及覺,傳呪於至心持之,疾遂愈,韋氏女子亦愈,皆如其言也。出《廣異記》

鄭 光

淄青鄭尚書會昌六年春,夢自御牛車,車中載瑞日,光燭天地,自執靷,行通衢中。俄而驚寤,且奇且嘆。後月餘,宣宗即位,以元舅之故,累拜尚書、淄青節度,果契前夢。出《宣室志》

宋 言

宋言,近十舉而名未播。大中十一年,將取府解。本名,因晝寢,似有人報云:「宋秀才,若頭上戴『山』,無因成名。但去之,自當通泰。」覺來便思去之,不可名「獄」,遂去二「犬」,乃改爲「言」。及就府試,馮涯侍郞作掾而爲試官,以解首送也。時京兆張毅夫,以馮參軍解送舉人有私,奏譴澧州司戶。再試,退解頭爲第六十五人。知聞來唁,曰:「來春之事,甘已參差。」及李潘舍人放榜,第四人及第。出《雲溪友議》

曹 確

曹確判度史,「度史」《北夢瑣言》作「計」。亦有台輔之望。或夢剃髮爲僧,心甚惡之。有一士云占夢多驗,召之,具以所夢話之。此人曰:「前賀侍郞,旦夕必登庸,出家者號剃度也。」無何,杜相出鎮江西,而相國大拜。出《北夢瑣言》

劉仁恭

劉仁恭微時,曾夢佛旛於手指飛出,占者曰:「君年四十九,必有旌幢之貴。」後如其説,果爲帥焉。出《北夢瑣言》

唐僖宗

僖宗晉王即位,幼而多能,素不曉棋。一夕,夢人以棋經三卷焚而使吞之。及覺,命待詔觀棋,凡所指畫,皆出人意。出《補録紀傳》疑即《唐年補録》。

劉 檀

王蜀員外郎劉檀,本名審義,忽夢一孝子引令上檀香樹,而謂曰:「君速登。」乃登。遂向懷内出緋衣,令服之。覺,因改名。未及一年,蜀郡牧請一杜評事充侔職,奏授殿中侍御史内供奉,賜緋。敕下,丁憂不行,遂舉于郡侯。郡侯乃奏,而所授官與先奏擬無别。是時方閑居力困,因遺新緋公服一領。果符夢焉。出《玉溪編事》

晉少主

開運甲辰歲暮冬,晉帝遣中使至内署,宣問諸學士云:「朕昨夜夢一玉盤,中有一玉碗及一玉帶,皆有碾文,光熒可愛,是何徵也?宜即奏來。」承旨李慎儀與同僚併表奏賀,以爲:「玉者,帝王之寶也;帶者,有誓功之兆;盤盂者;乃守器之象。」爲吉夢,不敢有他占。出《玉堂閒話》

辛夤遜

孟蜀翰林學士辛夤遜,頃年在青城山居。其居則古道院,在一峰之頂,内塑像皇姑,則唐玄宗之子也。一夕,夢見皇姑召之,謂曰:「汝可食杏仁,令汝聰利,老而彌壯,心力不倦,亦資於年壽矣。汝有道性,不久住此,須出佐理當代。」夤遜夢中拜請其法,則與申天師《怡神論》中者同。夤遜遂日日食之,今老而輕健,年逾從心,猶多著述。又夢掌中草不絶,後來内制草數年,復掌選,心力不倦。因知申天師《怡神論》中仙方,盡可驗矣。出《野人閒話》

何致雍

何致雍者,賈人之子也。幼而爽俊好學。嘗從其叔父,泊舟皖口。其叔夜夢一人,若官吏,乘馬,從數僕,來往岸側,遍閲舟船人物之數。復一人自後呼曰:「何僕射在此,勿驚之。」對曰:「諾,不敢驚。」既寤,遍訪鄰舟之人,皆無姓者。乃移舟入深浦中。翌日,大風濤,所泊之舟皆没,唯何氏存。叔父乃謂致雍曰:「我家世貧賤,吾復老矣,何僕射必汝也!善自愛。」致雍後從知於湖南,爲節度判官。會楚王殷自稱尊號,以致雍爲戶部侍郞、翰林學士。致雍自謂當作相,而居師長之任。後楚王希範嗣立,復去帝號,以致雍爲節度判官、檢校僕射。竟卒於任。出《稽神録》

郭仁表

春坊吏郭仁表,居冶城北。甲寅歲,因得疾沉痼。忽夢道士,衣金花紫帔,從一小童,自門入,坐其堂上。仁表初不甚敬,因問疾何時可愈。道士色厲曰:「甚則有之!」既寤,疾甚。數夜復夢前道士至,因叩頭遜謝。久之,道士色解,索紙筆,仁表以爲將方,即跪奉之。道士書而授之,其辭曰:「飄風暴雨可思惟,鶴望巢門斂翅飛。吾道之宗正可依,萬物之先數在兹,不能行此欲何爲?」夢中不曉其義,將問之,童子搖手曰:「不可!」因拜謝。道士自西北而去,因爾疾愈。出《稽神録》

王 璵

王璵,少爲小將,從軍圍潁州。夜夢道士告之曰:「旦有流星墮地,能避之,當至將相。」明日,衆軍攻城,城中矢石如雨,仗劍,倚栅木而督戰。俄有大石正中其栅木及鎧甲之半,皆糜碎,而無傷。因嘆曰:「流星正爾耶!」由是自負,卒至大官。出《稽神録》

謝 諤

進士謝諤家于南康,舍前有溪,常游戲之所也。爲兒時,嘗夢浴溪中,有人以珠一器遺之,曰:「郞吞此,則明悟矣。」度其大者不可吞,即吞細者六十餘顆。及長,善爲詩。進士裴説爲選其善者六十餘篇,行於世。出《稽神録》

崔萬安

江南司農少卿崔萬安,分務廣陵。常病苦脾泄,困甚,其家人禱于后土祠。是夕,萬安夢一婦人,珠珥珠履,衣五重,皆編貝珠爲之。謂萬安曰:「此疾可治,今以一方相與。可取青木香、肉豆蔻等分,棗肉爲丸,米飲下二十丸。」又云:「此藥太熱,疾平即止。」如其言服之,遂愈。出《稽神録》

江南李令

江南李令者,累任大邑,假秩至評事。世亂年老,無復宦情,築室于廣陵法雲寺之西,爲終焉之計。嘗夢束草加首,口銜一刀,兩手各持一刀,入水而行,意甚異之。俄而孫儒廣陵部將李瓊屯兵于法雲寺,恆止李令家,父事。及死,宣城裨將馬殷劉建封輩率衆南走,因彊俱行。及湖南桂管觀察使,用荔浦令,則前夢之驗也。出《稽神録》

毛貞輔

毛貞輔,累爲邑宰,應選之廣陵。夢吞日,既寤,腹猶熱,以問侍御史楊廷式曰:「此夢至大,非君所能當。若以君而言,當得赤烏場官也。」果如其言。出《稽神録》

本章完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