雜編
- 程邈已下
- 邯鄲淳已下
- 姜詡已下
- 王羲之
- 王廙
- 潞州盧
- 桓玄
- 褚遂良
- 蘭亭真跡
- 王方慶
- 二王真跡
- 八體
- 李都
- 東都乞兒
- 盧弘宣
- 嶺南兔
雜 編
程邈已下
秦獄吏程邈善大篆,得罪始皇,囚於雲陽獄。增減大篆之體,去其繁復。始皇善之,出爲御史。名書曰「隸書」。
扶風曹喜,後漢人,不知其官。善篆、隸,小異李斯,見師一時。
陳留蔡邕,後漢人,左中郞將。善篆,採喜之法。《真定直父碑》文猶傳於世,篆者師焉。
杜陵陳遵,後漢人,不知官。善篆、隸,每書,一坐皆驚。時人謂爲「陳驚坐」。
上谷王次仲,後漢人,作八分楷法。師宜官,後漢不知何許人。宜官能爲大字方一丈,小字方寸千言。《耿球碑》是宜官書,甚自矜重。或空至酒家,先書其壁,觀者雲集,酒因大售。至飲足,削書而退。
安定梁鵠,後漢人,官至選部尚書。乃師宜官法。魏武重之,常以書懸帳中。宮殿題署,多是鵠手也。出王僧虔《名書録》
邯鄲淳已下
陳留邯鄲淳爲魏臨淄侯文學。得次仲法,名在鵠後。毛弘,鵠弟子。秘書八分,皆傳弘法。
又有左子邑,與淳小異,亦有名。
京兆杜度爲魏齊相,始有草名。
安平崔瑗,後漢濟北相,亦善草書。平苻堅,得摹崔瑗書,王子敬云,極似張伯英。瑗子湜,官至尚書,亦能草。
弘農張芝,高尚不仕,善草書,精勁絶倫。家之衣帛,必先書而後練。臨池學書,池水盡墨。每書云:「忽忽不暇草。」時人謂爲「草聖」。芝弟昶,漢黄門侍郞,亦能草。今世人所云芝書者,多是昶也。出王僧虔《名書録》
姜詡已下
姜詡、梁宣、田彦和及司徒韋誕,皆伯英弟子,並善草。誕最優,魏宮館寶器,皆是誕書。魏明帝起凌雲臺,前文作「淩」。誤先釘榜,而未之題。以籠盛誕,轆轤引上書之,去地二十五丈。誕甚危懼,乃戒子孫,絶此楷法。子少季,亦有能稱。
羅暉、趙恭,不詳何許人,與伯英同時,見稱西州。而矜許自與,衆頗惑之。伯英與朱寬書自叙云:「上比崔、杜不足,下方羅、趙有餘。」
河間張起,亦善草書,不及崔、張。
劉德升善爲行書,不詳何許人。
潁川鍾繇,魏太尉。同郡胡昭,公車徵,二家俱學於德升,而胡書肥,鍾書瘦,鍾書有三體,一曰銘石之書,最妙者也;二曰章程書;三曰狎書,相聞者也。繇子會,鎮西將軍。絶能學人書,改易鄧艾上章,事莫有知者。
河東衛覬,魏尚書僕射,善草及古文,略盡其妙。草體微瘦,而筆跡精熟。覬子瓌爲晉太保,採芝法,以覬法參之。更爲草藁,藁是相聞書也。瓘子恆,亦善書,博識古文字。
燉煌索靖,張芝娣子孫,晉征西司馬,亦善草。
陳國何元公,亦善草書。
吴人皇象,能草,世稱「沉著痛快」。
滎陽陳暢,晉秘書令史,善八分。出《名書録》即古來能書人名。孫潛校本作「出王僧虔《名書録》」,程邈已下、邯鄲淳已下、姜詡已下條皆見於《法書要録》卷一之齊王僧虔録宋羊欣采古來能書人名中。
王羲之
王羲之《告誓文》,今之所傳,即其藁本,不具年月日朔。其真本云:「維永和十年三月癸卯九日辛亥。」而書亦真。開元初,潤州江寧縣瓦官寺修講堂,匠人於鴟吻内竹筒中得之,與一沙門。至八年,縣丞李延業求得,上岐王,王以獻上,留内不出。或云,其後却借岐王。十二年,王家失火,圖書悉爲灰燼,此書亦見焚矣。出《國史異纂》
王 廙
王廙,羲之之叔也。善書畫,嘗謂右軍曰:「吾諸事不足法,唯書畫可法。」晉明帝師其畫,王右軍學其書。出《尚書故實》
潞州盧
東都頃年創造防秋館,穿掘多蔡邕鴻都學所書石經,「多」《尚書故實》作「多得」。後洛中人家往往有之。
王羲之《借船帖》,書之尤工者也,故山北盧匡寶惜有年。盧公致書借之,不得,云:「只可就看,未嘗借人也。」盧除潞州,旌節在途,纔數程,忽有人將書帖就盧求售,閲之,乃《借船帖》也。驚異問之,云:「盧家郞君要錢,遣賣耳。」盧嘆異移時,不問其價,還之。後不知落於何人。
京師書儈孫盈者,名甚著。盈父曰仲容,亦鑒書畫,精於品目。豪家所寶,多經其手,真僞無所逃焉。公《借船帖》是孫盈所蓄,人以厚價求之不果。盧公其時急切,減而賑之,日久滿百千,「日久」《尚書故實》作「曰錢」。方得。盧公,韓太冲外孫也,故書畫之尤者,多閲而識焉。出《尚書故實》據《尚書故實》分作三段。
桓 玄
《晉書》中有飲食名「寒具」者,亦無注解者。後於《齊民要術》并《食經》中檢得,是今所謂「𩟁餅」。桓玄嘗盛陳法書、名畫,請客觀之。客有食寒具,不濯手而執書畫,因有汙。玄不懌,自是會客不設寒具。出《尚書故實》
褚遂良
貞觀十年,太宗謂魏徵曰:「世南没後,無人可與論書。」徵曰:「褚遂良後來書流,甚有法則。」於是召見。太宗嘗以金帛購王羲之書跡,天下爭齎古書詣闕以獻,時莫能辨其真僞。遂良備論所出,咸爲證據,一無舛誤。以上見《舊唐書》卷八〇《褚遂良傳》。十四年四月二十三日,太宗爲真草書屏風,以示群臣,筆力遒利,爲一時之絶。
購求得人間真、行,凡二百九十紙,裝爲七十卷;草書二千紙,裝爲八十卷。每聽政之暇,時閲之。嘗謂朝臣曰:「書學小道,初非急務,時或留心,亦勝棄日。凡諸藝,未嘗有學而不得者也,病在心力懈怠,不能專精耳。今吾學古人之書,殊不學其形勢,唯在求其骨力。得其骨力,形勢自生。」出《譚賓録》文見《法書要録》卷四。
蘭亭真跡
太宗酷好書法,有大王真跡三千六百紙,率以一丈二尺爲一軸。寶惜者獨《蘭亭》爲最,置於座側,朝夕觀覽。嘗一日,附耳語高宗曰:「吾千秋萬歲後,與吾《蘭亭》將去也。」及奉諱之日,用玉匣貯之,藏於昭陵。出《尚書故實》
王方慶
龍朔二年四月,高宗自書與遼東諸將,許敬宗曰:「陛下書法之妙,臣謂鍾、王不過是矣。」神功二年,上謂鳳閣侍郞王方慶曰:「卿家合有書法。」方慶奏曰:「臣十代再從伯祖羲之,先有四十餘紙,貞觀十二年,先臣進訖。有一卷,臣近已進訖。臣十一代祖洽,「洽」《法書要録》作「導十代祖洽」,是。《會校》失校。九代祖詢,「詢」《法書要録》作「珣」,是。八代祖曇首,七代祖僧綽,六代祖仲寶,五代祖騫,高祖規,曾祖褒,并九代三從伯祖晉中書令獻之已下二十八人書,共十卷,見在。」上御武成殿召群臣,取而觀之。仍令鳳閣舍人崔融作序,目爲《寶章集》以賜方慶,朝野榮之。出《譚賓録》文見《法書要録》卷四《羊鈔敘書録》。
二王真跡
開元十六年五月,内出二王真跡及張芝、張昶等書,總一百六十卷,付集賢院。令集字搨兩本進,分賜諸王。其書皆是貞觀中太宗令魏徵、虞世南、褚遂良等定其真僞。右軍之跡,凡得真、行二百九十紙,裝爲七十卷;草書二千紙,裝爲八十卷。小王、張芝等跡,各隨多少勒帙爲美帖,「爲美帖」《全唐五代筆記》無。以「貞觀」字爲印,印縫及卷之首尾。其草跡,「其草跡」《全唐五代筆記》無。又令褚遂良真書小字,帖紙影之。其中古本,亦有是梁、隋官本者。梁則滿騫、徐僧權、沈熾文、朱异,隋則江總、姚察等署記。太宗又令魏、褚等,卷下更署名以記之。其《蘭亭》本,相傳云在昭陵玄宮中。《樂毅論》,長安中太平公主奏借出外搨寫,因此遂失所在。五年,勑陸元悌、魏哲、劉懷信等檢校換褾,每卷分爲兩卷。總見在有八十卷,餘並失墜。元悌又割去前代記署,以己之名氏代焉。玄宗自書「開元」二字,爲印記之。右軍凡一百三十卷,小王二十八卷,張芝、張昶各一卷。右軍真、行書,惟有《黄庭》、《告誓》等卷存焉。「卷」《法書要録》作「四卷」。又得滑州人家所藏右軍扇上真書「宣示」及小王行書「白騎遂」等二卷,「真尚書」《全唐五代筆記》作「真書」,據《法書要録》删。其書有「貞觀年」舊褾織成字。出《譚賓録》文見《法書要録》卷四韋述《敘書録》。
八 體
張懷瓘《書斷》曰:「篆、籀、八分、隸書、章草、草書、飛白、行書,通謂之八體。而右軍皆在神品。右軍嘗醉書數字,點畫類龍爪,後遂有龍爪書。如科斗、玉筯、偃波之類,諸家共二十五般。「二十五」《尚書故實》作「五十二」。《劉賓客嘉話録》作「五十二」。按《墨藪》卷一有「五十六種書」,有龍爪、科斗、偃波之目,與二十五之數相去甚遠,此當以「五十二」爲是。」出《尚書故實》
李 都
李都爲荆南從事時,與朝官親熟。自京寓書,蹤甚惡。李寄詩戲曰:「華緘千里到荆門,章草縱横任意論。應笑鍾張虚用力,却教羲獻枉勞魂。惟堪愛惜爲珍寶,不敢留傳誤子孫。深荷故人相厚處,天行時氣許教吞。」出《抒情詩》
東都乞兒
大曆中,東都天津橋有乞兒,無兩手,以右足夾筆寫經乞錢。欲書時,先用擲筆,高尺餘,以足接之,未嘗失落。書跡官楷,手書不如也。出《酉陽雜俎》
盧弘宣
李德裕作相日,人有獻書帖,德裕得之執玩,頗愛其書。盧弘宣時爲度支郞中,有善書名,召至,出所獲者書帖,令觀之。弘宣持帖,久之不對。德裕曰:「何如?」弘宣有恐悚狀,曰:「是某頃年所臨小王帖。」太尉彌重之。出《盧氏雜説》
嶺南兔
嶺南兔,「兔」《御覽》卷六〇五作「無兔」。嘗有郡牧得其皮,使工人削筆,醉失之,大懼。因剪己鬚爲筆,甚善。更使爲之,工者辭焉。詰其由,因實對。遂下令,使一戶輸人鬚,或不能致,輒責其直。出《嶺南異物志》
本章完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