卷第四百九十三 雜録一

《太平廣記》——李昉等十四人

  • 夏侯亶
  • 王肅
  • 李延寔
  • 李義琛
  • 劉世龍
  • 裴玄智
  • 度支郞
  • 虞世南
  • 尉遲敬德
  • 虞世基
  • 來恒
  • 歐陽詢
  • 許敬宗
  • 元萬頃
  • 郭務靜
  • 唐臨
  • 蘇瓌李嶠子
  • 婁師德
  • 王晦
  • 宋之問
  • 陸元方
  • 陳希閔
  • 李詳

夏侯亶

夏侯亶爲九列,家貧而好置樂。妓無衣裝飾,客至,即令隔簾奏曲。時人以簾爲「夏侯妓衣」。出《獨異志》

王 肅

後魏尚書令王肅,字恭懿琅邪人,雍州刺史之子。贍學多通,才辭美茂,爲秘書丞。太和十八年,北歸後魏。時高祖新營洛邑,凡所造制,博識舊事,大有裨益,高祖甚重之,常呼曰王生南之日,聘謝氏女爲妻,及至京師,復尚公主。其後謝氏入道爲尼,亦來奔,見尚主,作五言詩以贈之。其詩曰:「本爲箔上蠶,今作機上絲。得絡逐勝去,「絡」《洛陽伽藍記》卷三作「路」。頗憶纏緜時?」公主代云:「針是貫綫物,目中恆任絲。得帛縫新去,何能納故時?」甚悵恨,遂造正覺寺以憇之。出《伽藍記》

李延寔

後魏太傅李延寔者,「寔」《洛陽伽藍記》卷二作「實」,下同。莊帝舅也。永安中,除青州刺史,將行奉辭,帝謂曰:「懷塼之俗,世號難治,舅宜好用心,副朝廷所委。」答曰:「臣年迫桑榆,氣同朝露,人間稍遠,日近松丘。臣已久乞閒退,陛下《渭陽》興念,寵及老臣,使夜行非人,裁錦萬里。謹奉明敕,不敢失墮。」時黄門侍郞楊寬在帝側,不曉懷塼之義,私問舍人温子升「升」《洛陽伽藍記》卷二作「昇」,下同。子升曰:「吾聞至尊兄彭城王青州刺史,聞其賓客從至青州者,云:『土之民,風俗淺薄,虚論高談,專在榮利。太守初欲入境,百姓皆懷塼叩頭,以美其意。及其代下還家,以塼擊之。』言其向背速于反掌。是以京師謡語曰:『獄中無繋囚,舍内無青州。假令家道惡,腸中不懷愁。』『懷塼』之義,起在于此也。」潁川苟濟「苟」《洛陽伽藍記》卷二作「荀」。風流名士,高鑒妙識,獨出當世。清河崔叔仁士大夫。曰:「濟曰」《洛陽伽藍記》卷二作「曰」。人者,外矯庶幾,「庶幾」《洛陽伽藍記》卷二作「仁義」。内懷鄙吝;輕同毛羽,利等錐刀。好馳虚譽,阿附成名,威勢所在,促共歸之。苟無所資,隨即舍去。」言囂薄之甚也。出《伽藍記》

李義琛

李義琛隴西人,居于,自咸陽主簿拜監察。少孤貧。初草創,無復生業,與再從弟義琰、三從弟上德同居,事從姑,定省如親焉。武德中,俱進士,共有一驢,赴京。次潼關,大雨,投逆旅。主人鄙其貧,辭以客多,不納。進退無所舍,徙倚門旁。有咸陽商客見而引之,同舍多喑嗚。商客曰:「此三人游學者,今無所止,奈何覩其狼狽?」乃引與同寢處。數日方晴,道開,義琛等議鬻驢以一醉。商客竊知,固止之,仍資以道糧。既擢第,歷任咸陽,召商客,與之抗禮。商客不復識,但悚懼遜退。語其由,乃悟,因引升堂。後任監察。出《雲溪友議》不見於十二及三卷本《雲溪友議》,僅見於《唐人説薈》等一卷本《雲溪友議》,唯《廣記》出處恐有誤,而《唐人説薈》等本從而轉録之。

劉世龍

劉世龍後名義節武德初,進計于高祖曰:「今義師數萬,並在京師,樵薪貴而布帛賤。若採街衢及苑中樹木作樵,以易帛,歲取數十萬匹。又藏内繒絹,每匹皆有餘軸之饒。使截剩物,以供雜費,動盈萬段矣。」高祖並從之。出《譚賓録》文見《册府元龜》卷四八四。

裴玄智

武德中,有沙門信義《兩京新記》信義信行習禪。以三階爲業,于化度寺置無盡藏。貞觀之後,捨施錢帛金玉,積聚不可勝計。常使此僧監當,分爲三分:一分供養天下伽藍增修之備,一分以施天下饑餒悲田之苦,一分以充供養無碍。士女禮懺闐咽,施捨爭次不得。更有連車載錢絹,捨而棄去,不知姓名。貞觀中,有裴玄智者,戒行精勤,入寺灑掃,積十數年。寺内徒衆,以其行無玷缺,使守此藏。後密盜黄金,前後所取,略不知數,寺衆莫之覺也。因僧使去,後遂不還。驚疑所以,觀其寢處,題詩云:「放羊狼頷下,置骨狗前頭。自非阿羅漢,安能免得偷?」更不知所之。出《辨疑志》

度支郎

貞觀中,尚藥奏求杜若,敕下度支。有省郞以謝朓詩云「坊州採杜若」,乃委坊州貢之。本州曹官判云:「坊州不出杜若,應由讀謝朓詩誤。郞官作如此判事,豈不畏二十八宿笑人耶!」太宗聞之大笑,改授雍州司法。出《國史異纂》

虞世南

太宗將致櫻桃于酅公,稱奉則尊,言賜則卑,問于虞世南世南對曰:「昔梁武帝巴陵王稱餉。」從之。出《國史異纂》

尉遲敬德

尉遲敬德善奪槊,齊王元吉亦善用槊。高祖顯德殿前試之。謂敬德曰:「聞卿善奪槊。」令元吉執槊去刃,敬德曰:「雖加刃,亦不能害。」于是加刃。頃刻之際,敬德三奪之,元吉大慚。出《獨異志》

虞世基

虞世南世基,與許敬宗善心,同爲宇文化及所害,封德彝時爲内史舍人,備見其事。因謂人曰:「世基被戮,世南匍匐以請代;善心之死,敬宗蹈舞以求生。」出《譚賓録》文見《舊唐書》卷八二《許敬宗傳》,又見《大唐新語》卷九。

來 恒

來恒,侍中之弟。弟兄相繼秉政,時人榮之。護兒之猛將也。時虞世南子無才術,爲將作大匠。許敬宗聞之,嘆曰:「事之倒置,乃至于斯!來護兒兒爲宰相,虞世南男作木匠。」出《大唐新語》

歐陽詢

文德皇后喪,百官縗絰。率更令歐陽詢狀貌醜異,衆或指之。中書舍人許敬宗見而大笑,爲御史所劾,左授洪州司馬。出《譚賓録》文見《舊唐書》卷八二《許敬宗傳》。

許敬宗

太宗,作飛梯臨其城,有應募爲梯首者,城中矢石如雨,因競爲先登,英公李世勣指之謂中書舍人許敬宗:「此人豈不大健?」敬宗曰:「非健,「非健」《隋唐嘉話》作「健即大健」。要是未解思量。」帝聞,將罪之。出《國史異纂》

元萬頃

元萬頃遼東道管記,作檄文,譏議高麗不知守鴨緑之險。莫离支報云:「謹聞命矣。」遂移兵守之。萬頃坐是流于嶺南出《譚賓録》

郭務靜

滄州南皮郭務靜性糊塗,與主簿劉思莊宿于逆旅,謂曰:「從駕大難。嘗從駕,失家口三日,于侍官幕下討得之。」曰:「公夫人在其中否?」曰:「若不在中,更論何事?」又謂曰:「今大有賊。昨夜二更後,從外來,有一賊忽從房内走出。」曰:「亡何物?」曰:「無之。」曰:「不亡物,安知其賊?」曰:「但見其狼狽而走,不免致疑耳。」出《朝野僉載》

唐 臨

唐臨性寬仁,唐臨即《冥報記》作者。多恕。常欲吊喪,令家僮歸取白衫,僮乃誤持餘衣,懼未敢進。察之,謂曰:「今日氣逆,不宜哀泣,向取白衫且止。」又令煮藥不精,潛覺其故,乃謂曰:「今日陰晦,不宜服藥,可棄之。」終不揚其過也。出《傳載》

蘇瓌李嶠子

中宗常召宰相蘇瓌李嶠子進見,二子皆童年,上迎撫于前,賜與甚厚。因語二兒曰:「爾宜憶所通書,可爲奏吾者言之矣。」應之曰:「木從繩則正,后從諌則聖。」亡其名。亦進曰:「斮朝涉之脛,剖賢人之心。」上曰:「蘇瓌有子,李嶠無兒。」出《松窗録》

婁師德

天后朝,宰相婁師德温恭謹慎,未嘗與人有毫髮之隙。弟授代州刺史,戒曰:「吾甚憂汝與人相競。」弟曰:「人唾面,亦自拭之而去。」師德曰:「只此不了。凡人唾汝面,其人怒也。拭之,是逆其心。何不待其自乾?」而其保身遠害,皆類于此也。出《獨異志》

則天禁屠殺頗切,吏人弊于蔬菜。師德爲御史大夫,因使至于。厨人進肉,師德曰:「敕禁屠殺,何爲有此?」厨人曰:「豺咬殺羊。」師德曰:「大解事豺。」乃食之。又進鱠,復問何爲有此,厨人復曰:「豺咬殺魚。」師德因大叱之:「智短漢,何不道是獺?」厨人即云是獺,師德亦爲薦之。出《御史臺記》

李 晦

李晦雍州長史,私第有樓,下臨酒肆。其人嘗候言曰:「微賤之人,雖則禮所不及,然家有長幼,不欲外人窺之。家逼明公之樓,出入非便,請從此辭。」即日毀其樓。出《譚賓録》文見《舊唐書》卷六〇《李晦傳》。《會校》校勘記作「《舊唐書·王晦傳》」,誤。

宋之問

宋之問天后朝求爲北門學士,不許。作《明河篇》以見其意。詩云:「明河可望不可親,愿得乘槎一問津。更將織女支機石,還訪成都賣卜人。」則天見其詩,謂崔融曰:「吾非不知之問有才調,但以其有口過。」蓋以之問患齒疾,口常臭故也。之問終身慚憤。出《本事詩》

陸元方

陸元方爲鸞臺鳳閣侍郞,居相國則天將有遷除者,必先訪之。元方密封以進,不露其私恩,人莫之知者。先所進奏狀章,緘於函中,子弟未嘗見。臨終,命焚之。曰:「吾陰德于人多矣,其後福必不衰也。吾本當壽,但以領選曹,銓擇流品,傷吾心神耳。」言畢而終。出《御史臺記》

陳希閔

司刑司丞陳希閔以非才任官,庶事凝滯。司刑府史,目之爲「高手筆」,言秉筆之額,「之」《朝野僉載》作「支」。半日不下,故名「高手筆」。又號「按孔子」,言竄削至多,紙面穿穴,故名「按孔」。出《朝野僉載》

李 詳

李詳,字審己趙郡人。祖機衡《新唐書·宰相世系表二》作「璣衡」。,代傳儒素。有才華膽氣,放蕩不羈。解褐鹽亭尉。鹽亭,因考,爲録事參軍所擠。謂刺史曰:「録事恃糺曹之權,當要害之地,爲其妄褒貶耳。若使秉筆,亦有其詞。」刺史曰:「公試論録事考狀。」遂授筆。即書録事考曰:「怯斷大按,好勾小稽。自隱不清,言他總濁。階前兩競,鬭困方休。獄裏囚徒,非赦不出。」天下以爲談笑之最焉。出《御史臺記》

本章完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