卷第四百七十九 昆蟲七

《太平廣記》——李昉等十四人

  • 蟻子
  • 蛙蛤
  • 金龜子
  • 海山
  • 蜈蚣
  • 蚊翼
  • 壁蟲
  • 白蟲
  • 蠶女
  • 砂俘效
  • 舍毒
  • 老蛛
  • 李禪
  • 蝗化
  • 水蛙
  • 蚓瘡
  • 蜂餘
  • 熊廼
  • 螽斯
  • 蝻化

蟻 子

南方尤多蟻子,凡柱楣戶牖悉游蟻。循途奔走,若有所營,里棟相接,莫窮其往來。出《投荒雜録》

蛙 蛤

南方又有水族,狀如蛙,其形尤惡,土人呼爲蛤。爲𦞦食之,味美如鷓鴣,及治男子勞虚。出《投荒雜録》

金龜子

金龜子,甲蟲也。春夏間生於草木上,大如小指甲,飛時即不類。泊草蔓上,細視之,真金色龜兒也。行必成雙。南人採之,陰乾,裝以金翠,爲首飾之物。亦類中所産青蟲子也。出《嶺表録異》

海 山

珠崖人,每晴明,見海中遠山羅列,皆如翠屏,而東西不定。悉蜈蚣也。蝦鬚長四、《御覽》卷九四三於句前有「南海有」三字。五十尺,此物不足怪也。出《嶺表異物志》即「嶺南異物志」。《御覽》卷九四三「蝦」條可證。

蜈 蚣

蜈蚣,《南越志》云:「大者其皮可以鞔鼓。」取其肉,曝爲脯,美於牛肉。又云:「大者能噉牛。」俚人或遇之,則鳴鼓,燃火炬,以驅逐之。出《嶺表録異》

蚊 翼

南方蚊翼下有小蜚蟲焉,目明者見之。每生九卵,復未嘗曾有󰶈《説文》卷十三下卵部:「毈,卵不孚也。」徒亂反復成九子,蜚而俱去,蚊遂不知。亦食人及百獸。食者知,言蟲小食人不去也。「言蟲小食人不去也」《神異經研究》作小字注。此蟲既細且小,因曰「細蠛」。音蔑陳章齊桓公小蟲是也。「陳章……是也」《神異經研究》據陶氏《神異經輯校》作小字注。此蟲常春生,而以季夏冬藏於鹿耳中,名孆婗。孆婗,亦細小也。出《神異經》

壁 蟲

壁虱者,土蟲之類,化生壁間。暑月囓人,其瘡雖愈,每年及期必發。數年之後,其毒方盡。其狀與牛虱無異。北都廐中之馬,忽相次瘦劣致斃,所損日甚,主將雖督審蒭藥勤至,終莫能究。而斃者狀類相似,亦莫知其疾之由。掌廐獲罪者,已數人矣,皆傾家破産,市馬以陪納,然後伏刑。有一裨將,幹敏多識,凡所主掌,皆能立功,衆所推舉,俾其掌廐馬。此人勤心養膳,旦夕躬親,旬月之後,馬之殞斃如舊。疑其有他,乃明燭以守之。二鼓之後,馬皆立不食,黑者變白,白者變黑。秉炬以視,諸馬之上,有物附之,不可勝數,乃壁虱所噆也。五鼓之後,壁虱皆去,一道如繩,連亙不絶。翌日,而以其事白於帥臣,尋其去蹤。於樓中得巨穴焉,以湯灌之。壞樓門穴,得壁虱死者數十斛。穴中大者一枚,長數尺,形如琵琶,金色,焚而殺之。築塞其處,其害乃絶。出《録異記》

白 蟲

有人忽面上生瘡,暑月即甚,略無完皮,異常楚痛。塗膏餌藥,不能致効。忽一日,既臥,餘燭未滅,同寢者見有物如絃如綫,以著其面。因執燭視之,白蟲如虱,自瓷枕穴中出,以噆其面。既明,遂道其事,剖枕以視之,白蟲無數,因盡殺之,面瘡乃愈。出《録異記》

蠶 女

蠶女者,當高辛帝時,地未立君長,無所統攝。其人聚族而居,遞相侵噬。蠶女舊跡,今在廣漢,不知其姓氏。其父爲鄰邦掠去,已逾年,唯所乘之馬猶在。女念父隔絶,或廢飲食。其母慰撫之,因告誓於衆曰:「有得父還者,以此女嫁之。」部下之人,唯聞其誓,無能致父歸者。馬聞其言,驚躍振迅,絶其拘絆而去。數日,父乃乘馬而歸。自此馬嘶鳴不已,不肯飲齕。父問其故,母以誓衆之言白之。父曰:「誓於人,不誓於馬。安有人而偶非其類乎?能脱我於難,功亦大矣。所誓之言,不可行也。」馬愈跑,父怒,射殺之,曝其皮於庭。女行過其側,馬皮蹶然而起,卷女飛去。旬日,皮復栖於桑樹之上,女化爲蠶,食桑葉,吐絲成繭,以衣被於人間。父母悔恨,念之不已。忽見蠶女,乘流雲,駕此馬,侍衛數十人,自天而下,謂父母曰:「太上以我孝能致身,心不忘義,授以九宮仙殯之任,長生于天矣。無復憶念也。」乃沖虚而去。今家在什邡緜竹德陽三縣界。每歲祈蠶者,四方雲集,皆獲靈應,宮觀諸化,塑女子之像,披馬皮,謂之馬頭娘,以祈蠶桑焉。《稽聖賦》曰:「安有女感彼死馬,化爲蠶蟲,衣被天下。」是也。出《原化傳拾遺》李劍國《唐五代志怪傳奇敘録》之《仙傳拾遺》以此篇出自《仙傳拾遺》,非《原化記》。又《墉城集仙録》卷六亦有《蠶女》篇,大同,概同出兩書。或爲「出《原化記》及《仙傳拾遺》」之脫誤,亦未可知。

砂俘效

陳藏器《本草》云:「砂俘,又云倒行拘子,人號曰俘鬱。旋乾土爲孔,常睡不動。取致枕中,令夫妻相悦。」愚有親表曾得此物,未嘗試驗。愚始游成都,止於逆旅,與賣草藥李山人相熟,見城少年往往欣然而訪李生,仍以善價酬。因詰之,曰:「媚藥。」徵其所用,乃砂俘。與陳氏所説,信非虚語。李生亦秘其所傳之法,人不可得也。武陵山川媚草,「川」《北夢瑣言》作「出」,疑是。無賴者以銀換之。有因其術而男女發狂,罹禍非細也。出《北夢瑣言》

舍 毒

舍毒者,蚊蚋之屬,間有之,界尤甚。爲客中者,慎勿以手搔之,但布鹽於上,以物封裹,半日間,毒則解矣。若以手搔,癢不可止,皮穿肉穴,其毒彌甚。地北間有之,其毒稍可。

峽江,有蟆子,色黑,亦能咬人,毒亦不甚。視其生處,即麩鹽樹葉背上,春間生之,葉卷成窠,大如桃李,名爲「五倍子」,治一切瘡毒。取者曬而殺之,即不化去。不然者,必竅穴而出,飛爲蟆子矣。

黔南界有微塵,色白甚小,視之不見,能晝夜害人,雖帳深密,亦不可斷。以麤茶燒之,烟如焚香狀,即可斷之。又如席鋪油帔隔之,稍可滅。出《録異記》

老 蛛

泰嶽之麓有岱嶽觀據蒲向明考證,仍是談本之「秦嶽」,即邽山。樓殿咸古制,年代寢遠。一夕大風,有聲轟然,響震山谷。及旦視,即經樓之陊也。樓屋徘徊之中,雜骨盈車。有老蛛在焉,形如矮腹五升之茶鼎,展手足則周數尺之地矣。先是側近寺觀,或民家,亡失幼兒,不計其數,蓋悉罹其啗食也。多有網於其上,或遭其黏若縻絆,而不能自解而脱走,則必遭其害矣。於是觀主命薪以焚之,臭聞十餘里。出《玉堂閒話》

李 禪

李襌楚州刺史承嗣少子也。居廣陵宣平里大第。晝日寢庭前,忽有白蝙蝠繞庭而飛,家僮輩競以箒撲,皆不能中。久之,飛去院門,撲之亦不中。又飛出門至外門之外,遂不見。其年,妻卒,輀車出入之路,即白蝙蝠飛翔之所也。出《稽神録》

蝗 化

天祐末歲,蝗蟲生地穴中,生訖,即衆蝗銜其足翅而拽出。帝謂蝗曰:「予何罪,食予苗?」遂化爲蜻蜓,洛中皆驗之。是歲,群雀化燕。

水 蛙

之東界,接沂川,有溝名盤車,相傳是奚仲試車之所。徐州奚仲墓,山上亦有試車處,石上輒深數尺。溝有水,水有蛙,可大如五石甕,目如盌。昔嘗有人,於其項上得藥,服之度世。出《玉堂閒話》

蚓 瘡

天祐中,浙西重造慈和寺。治地既畢,每爲蚯蚓穿穴,執事者患之。有一僧,教以石灰覆之,由是得定,而殺蚯蚓無數。頃之,其僧病苦,舉身皆癢,恆須得長指爪者搔之,以至成瘡。瘡中輒得死蚯蚓一條,殆數百千條。肉盡至骨而卒。出《稽神録》

蜂 餘

廬陵有人應舉,行遇夜,詣一村舍求宿。有老翁出見客,曰:「吾舍窄人多,容一榻可矣。」因止其家。屋室百餘間,但窄小甚。久之,告飢。翁曰:「居家貧,所食唯野菜耳。」即以設客,食之甚甘美,與常菜殊。及就寢,唯聞訌訌之聲。既曙而寤,身卧田中,旁有大蜂窠。客嘗患風,因爾遂愈,蓋食蜂之餘爾。出《稽神録》

熊 廼

信州版山「版」《稽神録》卷四作「板」,下同。川谷深遠,采版之所,因以名之。州人熊廼嘗與其徒入山伐木,其弟從而追之。日暮,不及其兄。忽見甲士清道,自東來,傳呼甚厲。弟懼恐,伏於草間。俄而旗幟戈甲絡繹而至,道傍亦有行人,其犯清道者,輒爲所戮。至軍中,擁一人若大將者,西馳而去。度其遠,乃敢起行。迨曉,方見其兄,具道所見。衆皆曰:「非巡邏之所,而西去谿灘險絶,往無所詣,安得有此人?」即共尋之。可十餘里,隔谿猶見旌旗,紛若布圍畋獵之狀。其徒有勇者,遥呼叱之,忽無所見。就而視之,人皆樹葉,馬皆大螘。取而碎之,皆有血云。出《稽神録》

螽 斯

蝗之爲孽也,蓋沴氣所生。斯臭腥,或曰:魚卵所化。每歲生育,或三或四。每一生,其卵盈百,自卵及翼,凡一月而飛。故《詩》稱螽斯子孫衆多。螽斯,即蝗屬也。羽翼未成,跳躍而行,其名蝻。

天福之末,天下大蝗,連歲不解。行則蔽地,起則蔽天。禾稼草木,赤地無遺。其蝗之盛也,流引無所,甚至浮河越嶺,踰池渡壍,如履平地。入人家舍,莫能制禦。穿戶入牖,井溷填咽,腥穢牀帳,損齧書,腥裘,積日連宵,不勝其苦。鄆城縣有一農家,豢豕十餘頭,時于陂澤間。值蝗大至,群豢豕躍而啗食之,斯須腹飫,不能運動。其蝗又飢,唼齧群豕,有若堆積,豕竟困頓,不能禦之,皆爲蝗所殺。

癸卯年,其蝗皆抱草木而枯死,所謂天生殺也。出《玉堂閒話》

蝻 化

己酉年,將軍許敬遷奉命於東州按夏苗。上言,稱於陂野間,見有蝻生十數里,纔欲打捕,其蟲化爲白蛺蝶,飛去。出《玉堂閒話》

本章完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