烈女
- 洗氏
- 衛敬瑜妻
- 周迪妻
- 鄒待徵妻
- 奉天竇氏二女
- 竇列女
- 鄭神佐女
- 盧夫人
- 符鳳妻
- 吕榮
- 封景文
- 高彦昭女
- 李誕女
- 義成妻
- 魏知古妻
- 侯四娘
- 鄭路女
- 鄒僕妻
- 歌者婦
此卷宋板原闕,予考家藏諸書得十一人補之。其餘闕文,尚俟他日。十山談愷志。
烈 女
洗 氏
洗氏,高凉人,世爲南越首領,部落十餘萬。「萬」《北史》作「萬家」。幼賢明,在父母家,能撫循部衆,壓服諸越。
高凉太守馮寶聞其志行,《北史》中乃其父馮融爲馮寶聘。娉爲妻。每與夫寶,參決詞訟,政令有序。
侯景反,都督蕭勃徵兵入援,遣刺史李遷仕召寶。寶欲往,氏疑其反,「氏」《北史》作「夫人」,或《廣記》爲「洗氏」,但衍「洗」字。止之。後果反。
寶卒,嶺表大亂,氏懷集之,「氏」《北史》作「夫人」,「之」作「百越」。百越晏然。「百越」《北史》作「數州」。子僕尚幼,以氏功封信都侯,「氏」《北史》作「夫人」。詔册氏爲高凉郡太夫人,「氏」《北史》作「夫人」。賫繡幰油絡駟馬安車,「車」《北史》作「車一乘」。鼓吹、麾幢旌節,如刺史之儀。僕卒。該句前《北史》有「至德中」三字。
百越號夫人爲聖母。王仲宣反,夫人帥師敗之。親披甲秉馬,巡撫諸州,嶺南悉定。追贈寶爲廣州總管,封譙國。夫人幕府署長史官屬,「長史」《北史》作「長史已下」。給印章,便宜行事。皇后賜以首飾及宴服一襲。
時番州總管趙納貪虐,「納」《北史》作「訥」。黎獠多亡叛。「黎」《北史》作「俚」。夫人上封事論之,敕夫人招慰。夫人親載詔書,自稱使者,歷十餘州,宣述德意,「德」《北史》作「上」。所過皆降。文帝賜夫人臨振縣湯沐邑。卒謚誠敬。出《北史》無注出處。汪紹楹所謂談愷初印本,文字較略,注出《嶺表録異》。本條疑爲談愷據《北史·列女傳》補入者。本條文字較《北史》原文,多有省略。
衛敬瑜妻
衛敬瑜妻,年十六而夫亡,父母舅姑欲嫁之,乃截耳爲誓,不許。戶有巢燕,常雙飛,後忽孤飛。女感其偏栖,乃以縷繫脚爲誌。後歲此燕果復來,猶帶前縷。妻爲詩曰:「昔年無偶去,今春又獨歸。故人恩義重,「義」《南史》作「既」。不忍更雙飛。「更」《南史》作「復」。」出《南雍州記》談本後印本似自《南史·孝義傳下》(卷七十四列傳第六十四孝義下)録入。許本文字與後印本同。
談本後印本文字可與最後印本相發明:
「貞女衛婦,本霸城王整女,適衛敬瑜,十六而敬瑜亡。父母舅姑欲嫁之,誓而不肯。後頻被逼,女乃截耳自誓,由是獲免。于夫墓種柏數枝,其墓前柏樹連理,乃爲詩曰:『墓前一枝柏,同根復同枝。妾心能感木,頹城何足奇。』所住戶上有燕巢,常雙飛來去。後忽孤飛而至,女感燕之偏棲,乃以紅縷系燕足以爲志。後歲,此燕果來,猶帶前縷,女復爲詩曰:『昔時無偶去,今來猶獨歸。故人恩愛重,不忍復雙飛。』西昌侯蕭曹臨州,嘉其義節,乃起樓于門前,題曰『貞義衛婦之門』。宅墓猶在。」
周迪妻
周迪妻某氏。迪善賈,往來廣陵。會畢師鐸亂,人相略賣以食。「略」《新唐書》作「掠」。迪飢將絶,妻曰:「今欲歸,不兩全。君親在,不可并死,愿見賣以濟君行。」迪不忍,妻固與詣肆,售得數千錢以奉。迪至城門,守者誰何,疑其詒,「詒」《新唐書》作「紿」。與迪至肆問狀,見妻首已在于枅矣。《新唐書》無「于」。迪裹餘體歸葬之。出《新唐書》本條系從《新唐書》(卷二百五列傳第一百三十列女周迪妻)録入,非宋本《太平廣記》所有。黄本、四庫本所録與談本最後印本同。
談本後印本文字可與最後印本相發明:
「有豫章民周迪,貨利于廣陵,其妻偕焉。遇師鐸之亂,不能去。至是,迪饑將絶。妻曰:『兵荒若是,必不能相全。君親老家遠,不與妾俱死。「不」《羅隱集·廣陵妖亂志》作「不可」。愿見鬻于屠民,則君歸裝濟矣。』迪從之,以所得之半賂守者求去。守者詰之,迪以實對。群輩不信,遂與迪往其處驗焉。至則首已在肉案。聚觀者莫不嘆異,竟以金帛遺之。迪收其餘骸負之而歸。」出《妖亂志》
鄒待徵妻
鄒待徵妻薄者,武康尉自牧之女也。從待徵官江陰。袁晁亂,待徵解印竄匿,薄爲賊所掠,將汙之,不從。語家媼使報待徵曰:「我義不辱。」即死於水。賊去,得其尸。義聲動江南,聞人李華作《哀節婦賦》。曰:「昔歲隋盗並起,横行海浙。江陰萬戶化爲凝血。無石不焚,無玉不折。峨峨薄媛,炯然名節。自牧之子,鄒徵之妻。玉德蘭姿,女之英兮。鄒也避禍,伏于榛莽。婉如之賓,執爲囚虜。匍匐泥沙,極望無睹。出授官之告,託垂白之姥。姥感夫人,爰達鄒君。兵解求尸,在于江濱。哀風起爲連波,痛氣結爲孤雲。鳧雁爲之哀鳴,日月爲之蒙昏。端標移景而恆直,勁芳貫霜而猶存。知子莫如父,誠哉長者之言。」談本最後印本原無出處。系從《新唐書》(卷二百五列傳第一百三十列女)録入而加上李華《哀節婦賦》中文字。《舊唐書》(卷一百九十三列傳第一百四十三列女)亦引有此條,文字小異。黄本、四庫本所録與最後印本同。
談本後印本文字可與最後印本相發明:
江左之亂,江陰尉鄒待徵妻薄氏爲所掠,密以徵官告托于村媼而後死之。李華爲《哀節婦賦》,行于代。出《國史補》
奉天竇氏二女
奉天縣竇氏二女伯娘、仲娘,雖長於村野,而幼有志操。住與邠州接界。永泰中,草賊數千人,持兵刃入其村落行剽刼,聞二女有容色,姊年十九,妹年十六,藏於巖窟間。賊徒擬爲逼辱,乃先曳伯娘出,行數十步,又曳仲娘出,賊相顧自慰。行臨深谷,伯娘曰:「我豈受賊汙辱!」乃投之於谷。賊方驚駭,仲娘又投於谷。谷深數百尺,姊尋卒,仲娘脚拆面破,血流被體,氣絶良久而蘇,賊義之而去。京兆尹第五琦感其貞烈,奏之,詔旌表門閭,長免丁役,二女葬事官給。京兆戶曹陸海著賦以美之。出《舊唐書》談本最後印本原無出處。系從《舊唐書》(卷一百九十三列傳第一百四十三列女)録入。《新唐書》(卷二百五列傳第一百三十列女頁五八二三)亦引有此條,文字小異。黄本、四庫本所録與最後印本同。
竇列女
列女姓竇氏,小字桂娘。父良,建中初爲汴州戶曹掾。桂娘美顔色,讀書甚有文。李希烈破汴州,使甲士至良門,取桂娘去。「去」《樊川文集》作「以去」。將出門,顧其父曰:「慎無戚戚,「戚戚」《樊川文集》作「戚」。必能滅賊,使大人取富貴於天子。」桂娘既以才色在希烈側,復能巧曲取信,凡希烈之密,雖妻子不知者,悉皆得聞。希烈歸蔡州,桂娘嘗謂希烈曰:「嘗謂」《樊川文集》作「謂」。「忠而勇,一軍莫如陳仙奇。「仙」《樊川文集》作「先」,下同。其妻竇氏,仙奇寵且信之,願得相往來,以姊妹叙齒,因徐説之,以堅仙奇之心。「以」《樊川文集》作「使」。」希烈然之,因以姊事仙奇妻。「因以」《樊川文集》作「桂娘因以」。嘗間謂曰:「間謂」《樊川文集》作「間」。「賊凶殘不道,「賊」《樊川文集》作「爲賊」。遲晚必敗,姊宜早圖遺種之地。」仙奇妻然之。
興元元年四月,希烈暴死,其子不發喪,欲盡誅老將校,俾少者代之。「俾」《樊川文集》作「以卑」。計未決,有獻含桃者,桂娘白希烈子,請分遺仙奇妻,且以示無事於外。因爲蠟帛書,曰:「前日已死,殯在後堂,欲誅大臣,須自爲計。」以朱染帛丸,如含桃。仙奇發丸見之,言於薛育,育曰:「兩日稱疾,「稱疾」《樊川文集》作「希烈稱疾」。但怪樂曲雜發,盡夜不絶,此乃有謀未定,示暇於外,事不疑矣。」明日,仙奇、薛育各以所部兵譟於衙門,「兵譟」《樊川文集》作「譟」,「衙」作「牙」,似應據改。請見希烈,烈子迫出拜:「烈」《樊川文集》作「希烈」,「拜」作「拜曰」。「愿去僞號,一如李納。」仙奇曰:「爾悖逆,「爾悖」《樊川文集》作「爾父勃」,《文苑英華》卷七九五、《全唐文》卷七五六作「悖逆」。天子有命。」因斬希烈妻及子,函七首以獻,陳尸於市。「陳」《樊川文集》作「暴其」。後兩月,吴少誠殺仙奇,知桂娘謀,因亦殺之。出《樊川集》談本後印本、黄本、四庫本作「竇烈女」,今據《樊川文集》卷六改。盧錦堂認爲似談愷據《舊唐書·列女傳》補入,但檢點校本兩《唐書》,未見該篇内容。本篇作於大和元年(八二七),其時杜牧遊灃州,訪其時初任灃州刺史之從兄杜悰也。
鄭神佐女
大中五年,兗州瑕丘縣人鄭神佐女,年二十四,先許適馳雄牙官李玄慶。「馳」《舊唐書》作「驍」。神佐亦爲官健,戍慶州。時党項叛,神佐戰死,其母先亡,無子。女以父戰殁邊城,無由得還,乃剪髮壞形,自往慶州護父喪還。至瑕丘縣進賢鄕馬青村,與母合葬。便廬於墳所,手植松檜,「檜」《舊唐書》作「檟」。誓不適人。節度使蕭俶以狀奏之曰:「伏以閭里之中,罕知禮教,女子之性,尤昧義方。鄭氏女痛結窮泉,哀深《陟帖》,投身沙磧,歸父遺骸,遠自邊陲,得還閭里。感《寥莪》以積恨,守丘墓以誓心,克彰孝理之仁,足勵貞方之節。「勵」《舊唐書》作「厲」。」詔旌表門閭。而贊曰:《舊唐書》無「而」字。「政教隆平,男忠女貞。禮以自防,義不苟生。彤管有煒,蘭閨振聲。《關雎》合《雅》,始號文明。」出《舊唐書》談本最後印本原無出處。系從《舊唐書》(卷一百九十三列傳第一百四十三列女)録入,惟談氏誤將《列女傳》一卷後之贊語併入此條文中。《新唐書·列女傳》亦引有此條。黄本、四庫本所録與最後印本同。
談本後印本文字可與最後印本相發明:
「大中年,兗州鄭神佐女,許嫁官健李玄慶。未及適李氏,而其父赴慶州戰亡。女乃自誓不嫁,而尋父屍與母合葬於墓側。」出《北夢瑣言》。
《北夢瑣言》卷一引有此條,文字可與本條相發明:
「唐大中年,兗州奏:『先差赴慶州行營押官鄭神佐陣没,其室女年二十四,先亡父未行營已前,許嫁右驍雄軍健李玄慶,未受財禮。阿鄭之父神佐陣没,遂與李玄慶休親,截髮往慶州北懐安鎮,收亡父遺骸,到兗州瑕丘縣進賢鄕,與亡母合葬訖,便於塋内築廬。』識者曰:『女子適邊,取父遺骸合葬,烈而且孝,誠可嘉也。廬墓習於近俗,國不能禁,非也。』廣引禮經而證之。」
盧夫人
盧夫人,房玄齡妻也。玄齡微時,病且死,諉曰:「吾病革,君年少,不可寡居,善事後人。」盧泣入帷中,剔一目示玄齡,明無他。會玄齡良愈,禮之終身。□按《妬婦記》亦有夫人,「□」許本於此處有小注「出朝野僉載」。何賢於微時而妬於榮顯邪?予於是而有感。出《新唐書》至「禮之終身」見《新唐書》(卷二百五列傳第一百三十列女),不見於今本《朝野僉載》。
後印本文字可與最後印本相發明:
唐左僕射房玄齡少時,盧夫人質性端雅,姿神令淑,抗節高厲,貞操逸群。齡當病甚,乃囑之曰:「吾多不救,卿年少,不可守志,善事後人。」盧氏泣曰:「婦人無再見,豈宜若此!」遂入帳中,剜一目睛以示齡。齡後寵之彌厚也。出《朝野僉載》
符鳳妻
玉英,唐時符鳳妻也,尤姝美。鳳以罪徙儋州,至南海,爲獠賊所殺,脅玉英私之,對曰:「一婦人不足以事衆男子,請推一長者。」賊然之。乃請更衣,有頃,盛服立於舟上,《新唐書》無「上」字。罵曰:「受賊辱,不如死!」遂自沉於海。出《新唐書》見《新唐書》(卷二百五列傳第一百三十列女)。許刻本作出《朝野僉載》。不見於今本《朝野僉載》。
後印本文字可與最後印本相發明:
符鳳妻,字玉英,有節操,美而豔。以事徙儋州,至南海,逢獠賊所劫,鳳死之。妻被脅爲非禮。英曰:「今遭不幸,非敢惜身;以一婦人奉拾餘男子,君焉用之?請推一長者爲匹,兒之愿也。」賊然之。英曰:「容待妝飾訖,引就船中,不亦善乎?」有頃,盛裝束罷,立於船頭,謂諸賊曰:「不謂今朝奄逢倉卒,寧爲玉碎,不爲瓦全!」言訖,投於海。群賊驚,救之不獲。出《朝野僉載》
吕 榮
許升妻吕氏,字榮。升少爲博徒,不理操行,榮嘗躬勤家業,以奉養其姑。數勸升修學,每有不善,輒流涕進規。榮父積忿疾升,乃呼榮欲改嫁之。榮嘆曰:「命之所遭,義無離貳!」終不肯歸。升感激自勵,乃尋師遠學,遂以成名。尋被本州辟命,行至壽春,爲盜所殺。刺史尹耀捕盜得之。榮迎喪於路,聞而詣州,請甘心讐人。耀聽之。榮乃手斷其頭,以祭升靈。後郡遭寇賊,賊欲犯之,榮踰垣走,賊拔刀追之。賊曰:「從我則生,不從我則死。」榮曰:「義不以身受辱寇虜!」遂殺之。是日,疾風暴雨,雷電晦冥,賊惶懼叩頭謝罪,乃殯葬之。出《後漢書》《後漢書·列女傳》(卷八十四列女傳第七十四)引有此條。疑是談愷據范曄《後漢書》所載補入,見卷首識語。許本「乃殯葬之」後有「後刺史增其塚於嘉興郭里名曰義婦阪」,注出《文樞鏡要》。
談本後印本文字可與最後印本相發明:
烈女吕榮,吴郡許昇妻也。昇爲賊所殺,遂欲干穢。榮秉節不聽,遂見殺。是日雷雨晦冥,賊懼,叩頭謝屍。葬之後,刺史增其塚於嘉興郭里,名曰義婦阪。出《文樞鏡要》
封景文
殷保晦妻,封敖孫也,名絢,字景文。能文章、草隸。保晦歷校書郎。黄巢入長安,共匿蘭陵里。明日,保晦逃。賊悦封色,欲取之,固拒。賊誘悦萬詞,「悦」《新唐書》作「説」。不答。賊怒,勃然曰:「從則生,不然,正膏我劍!」封罵曰:「我,公卿子,守正而死,猶生也,終不從逆賊手!「從」《新唐書》作「辱」。」遂遇害。保晦歸,左右曰:「夫人死矣!」保晦號而絶。出《新唐書》見《新唐書》(卷二百五列傳第一百三十列女)。
談本後印本文字可與最後印本相發明:
渤海封夫人,諱詢,字景文,吏部侍郎敖之孫也。夫人美容質,善草隸,攻文章,適秘書省校書郎殷保晦。黄巢犯京,保晦被俘,夫人將見辱,乃正色拒之。賊脅之,不從;説之,不可。竟斃於刃下。晦歸,見之,一慟而卒。出《三水小牘》。
《三水小牘》卷下引有此條,文字大詳:
渤海封夫人,諱詢,字景文,天官侍郎敖孫也。諸兄皆貢士,有聲名揚。夫人氣韻恬和,容止都雅,善草隸,工文章;盛飾則芙蕖出緑波,巧思則柳絮因風起。至于婉靜之法,翦制之工,固不學而生知。姻黨號爲淑女。咸通戊子歲,始從媒贄,移天於殷門故秘省校書保晦遐構。遐構兄,余寮婿也。愛鍾自出,姑實親姨,夙夜蒸蒸,劬勞無怠。廣明庚子歲,妖纏黄道,釁起白丁,關輔烽飛,輦轂遐狩。以天府陸海之盛,奄化于鯨鯢腹中。即冬十二月七日也,邦人大潰,校書自永甯里所居,盡室潛於蘭陵里蕭氏池台,地鄰五門,以爲賊不復入。至明日,群凶霧合。秘校遂爲所俘。賊酋睹夫人之麗,將欲叱後乘以載之。夫人正色相拒,確然不移,誘説萬辭,俱瞑目反背而莫顧。日將夕,賊因勃然起曰:「行則保羅綺於百齡,止則取齏粉於一劍!」夫人奮袂罵曰:「狂賊狂賊,我生於公卿高門,爲士君子正室,琴瑟叶奏,鳳凰和鳴。豈意昊天不容,降此大戾。守正而死,猶生之年,終不負穢抱羞於汝逆豎之手!」言訖,遇害。賊酋既去,秘校脱身來歸。侍婢迎門白夫人逝矣,秘校拊膺失聲而前,枕屍於股。大慟良久,揮淚於夫人面曰:「景文景文,即相見。」遂長號而絶。三婢子睹主父主母俱殞,乃相攜投浚井而死。三水人曰:噫!二主二天,實士女之醜行。至于臨危抗節,乃丈夫難事,豈謂今見於女德哉!渤海之嬡,汝陰之嬪,貞烈規儀,永光於彤管矣。辛丑歲,遐構兄出自雍,話兹事,以余有《春秋》學,命筆削以備史官之闕。
高彦昭女
高愍女名妹妹,父彦昭,事正己。「正己」《新唐書》作「李正己」。及納拒命,質其妻子,使守濮陽。建中二年,挈城歸河南都統劉玄佐,納屠其家。時女七歲,母李憐其幼,請免死爲婢,許之。女不肯,曰:「母兄皆不免,何賴而生?」母兄將被刑,遍拜四方。女問故,答曰:「神可祈也。」女曰:「我家以忠義誅,神尚何知而拜之?」問父在所,西嚮哭,再拜就死。德宗駭歎,詔太常謚曰「愍」。諸儒爭爲之誄。
彦昭從玄佐救寧陵,復汴州,授潁州刺史。「授」《新唐書》作「累功授」。朝廷録其忠。居州二十年不徙,卒贈陝州都督。出《新唐書》見《新唐書》(卷二百五列傳第一百三十列女)。當均本李翺《高愍女碑》,文見《李文公集》卷一二。
談本後印本可與最後印本相發明:
高彦昭,不知何許人,初事李正己及納。納叛,彦昭以濮州降都統劉玄佐。納怒,殺其妻子。有女九歲,見母兄將就害,拜天,女問其故,答曰:「天神明,祈之也。」女曰:「大(天)如神明,豈使吾家効順而族戮?如無,如何拜?」獨不拜而死。上聞,下詔諡曰愍女。當時文士屬詞誄之。彦昭後累功授潁州刺史。在任二十餘年,以安逸酬之。告老,以尚書致仕,贈陝州都督。出《廣徳神異録》
李誕女
東越閩中有庸嶺,高數十里。其下北隰中有大蛇,長七八丈,圍一丈,土俗常懼。東治都尉及屬城長吏多有死者。祭以牛羊,故不得福。或與人夢,或喻巫祝,欲得噉童女,年十二三者。都尉令長患之。共求人家生婢子,兼有罪家女養之。至八月朝祭送蛇穴口,蛇輒夜出吞嚙之。累年如此,前後已用九女。一歲將祀之,募索未得。
將樂縣李誕家有六女,無男,其小女名寄,應募欲行,父母不聽。寄曰:「父母無相留,今惟生六女,《法苑珠林校注》卷三十一無「留今」二字。「無相」或作「沒有生兒的面相」?無有一男,雖有如無。女無緹縈濟父母之功,既不能供養,徒費衣食,生無所益,不如早死。賣寄之身可得少錢,以供父母,豈不善耶?」父母慈憐,不聽,去。終不可禁止,寄乃行。請好劍及咋蛇犬。至八月朝,便詣廟中坐。懷劍將犬,先作數石米餈,蜜麨,以置穴口。蛇夜便出,頭大如囷,目如二尺鏡。聞餈香氣,先噉食之。寄便放犬,犬就嚙咋。寄從後斫,蛇因踊出,至庭而死。寄入視穴,得其九女髑髏,悉舉出,咤言曰:「汝曹怯弱,爲蛇所食,甚可哀愍。」於是寄女緩步而歸。越王聞之,聘寄爲后,拜其父爲將樂令,母及姊皆有賜賞。自是東治無復妖邪之法。其歌謡至今存焉。出《法苑珠林》談本最後印本原無此條。現據後印本補録。
義成妻
漢源縣人義成妻,壯年無子,夫死將葬。及先殯時,含毒藥酒,至未入墓時,撫棺吞之而死,乃爲合葬焉。時以狀聞,有詔賜帛,事見常𭹰《國志》。出《黎州圖經》
魏知古妻
唐工部尚書魏知古,性雅正,善屬文。年七十,卒於位。妻蘇氏不哭,比至,香水洗浴,唅襲訖,舉聲一慟而絶,與尚書同日合喪。時奇其節,以爲前代未之有。談本最後印本原無此條。現據後印本補録。本條原有目無文,史語所所藏談刻之附葉,有其文,而注「出《朝野僉載》」。不見於今本《朝野僉載》。
侯四娘
至德元年,《舊唐書·肅宗紀》:「(乾元元年十月)許叔冀奏:『衛州婦人侯四娘……請赴行營討賊。』皆補果毅。」「至德元年」疑「乾元元年」或「至德三年」之誤。史思明未平,衛州有婦人侯四娘等三人,刺血謁於軍前,愿入義營討賊。出《獨異志》
鄭路女
鄭路昆仲有爲江外官者,維舟江渚,群偷奄至,即以所有金帛羅列岸上,而恣賊運取。賊一不犯,曰:「但得侍御小娘子足矣。」其女則美色,賊潛知之矣。骨肉相顧,不知所以答。女欣然請行,其賊即具小舟,載之而去。謂賊曰:「君雖爲偷,得無所居與親屬焉?然吾家衣冠族也,既爲汝妻,豈以無禮見逼?若達所止,一會親族,以託好仇,足矣。」賊曰:「諾。」又指所偕來二婢曰:「公既以偷爲名,此婢不當有,爲公計,不若歸吾家。」賊以貌美,其言且順,顧已無不可者,即自鼓其棹,載二婢而去。女於是赴江而死。出《玉泉子》
鄒僕妻
梁末龍德壬午歲,襄州都軍務鄒景温移職于徐,亦綰都軍之務。有勁僕,失其姓名。自恃拳勇,獨與妻策驢以路。至宋州東芒碭澤,素多賊盜,行旅或孤,則鮮有獲免者。其日與妻偕憩于陂之半雙柳樹下,大咤曰:「聞此素多豪客,豈無一人與吾曹決勝負乎?」言粗畢,有五六盜自叢薄間躍出,一夫自後雙手交抱,搏而仆之。其徒遽扼其喉,抽短刃以斷之。斯僕隨身兵刃,略無所施,蓋掩其不備也。
唯妻在側,殊無惶駭,但矯而大呼曰:「快哉!今日方雪吾之恥也。吾比良家之子,遭其俘掠,以致於此,孰謂無神明也。」賊謂誠至而不殺,與行李並二驢驅以南邁。近五六十里,至亳之北界,達孤莊南而息焉。莊之門有器甲,蓋近戍巡警之卒也。其婦遂徑入村人之中堂,盜亦謂其謀食,不疑也。乃泣拜其總首,且告其夫適遭屠戮之狀。總首聞之,潛召其徒,俱時執縛,唯一盜得逸。械送亳城,咸棄於市。其婦則返襄陽,還削爲尼,誓終焉之志。出《玉堂閒話》談本最後印本原無此條。現據後印本補録。
歌者婦
南中有大帥,世襲爵位,然頗恣横。有善歌者,與其夫自北而至,頗有容色,帥聞而召之。每入,輒與其夫偕至,更唱迭和,曲有餘態。帥欲私之,婦拒而不許。帥密遣人害其夫而置婦于别室,多其珠翠,以悦其意。逾年往詣之,婦亦欣然接待,情甚婉孌。及就榻,婦忽出白刃於袖中,擒帥而欲刺之。帥掣肘而逸,婦逐之。適有二奴居前闔其扉,由是獲免。旋遣人執之,已自斷其頸矣。出《玉堂閒話》談本最後印本原無此條。現據後印本補録。
本章完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