卷第二百四十四 褊 急

《太平廣記》——李昉等十四人

  • 時苗
  • 王思
  • 李凝道
  • 堯君卿
  • 蕭穎士
  • 裴樞
  • 崔珙
  • 韓皋
  • 杜佑
  • 皇甫湜
  • 段文昌
  • 李德裕
  • 李藩
  • 盧罕
  • 王珙
  • 高季昌

時 苗

時苗壽春令,謁治中蔣濟醉,不見之。歸而刻木人,書「酒徒蔣濟」,以弓矢射之。牧長聞之,不能制。出《獨異志》

王 思

王思性急,執筆作書,蠅集筆端,驅去復來。恚怒,自起逐之,不能得,還取筆擲地,蹋壞之。出《魏略》

李凝道

衢州龍游縣李凝道性褊急,姊男年七歲,故惱之,即往逐之,不及,遂餅誘得之,齩其胸背流血,其姊救之得免。又乘驢於街中,有騎馬人靴鼻撥其膝,遂怒,大罵,將毆之,馬走,遂無所及。忍惡不得,遂嚼路傍棘子血流。出《朝野僉載》

堯君卿

貞觀中,冀州武强堯君卿失馬。既得賊,枷禁未決,君卿指賊面而罵曰:「老賊,吃虎膽來,敢偷我物!」賊舉枷撃之,應時腦碎而死。出《朝野僉載》

蕭穎士

蕭穎士開元中,「蕭穎士開元中」《朝野僉載》作「開元中蕭穎士」,「唐」字乃編者所加。年十九,擢進士第。至二十餘,該博三教。性急躁忿戾,「性急躁忿戾」《朝野僉載》作「其賦性躁忿浮戾」。舉無其比。常使一傭僕杜亮「傭僕」《朝野僉載》作「僕」。每一決責,以待調養平復,「以待調養」《朝野僉載》作「皆由非義」。遵其指使如故。「遵」《朝野僉載》作「遭」。或勸曰:「子傭夫也,何不擇其善主,而受苦若是乎?」曰:「愚豈不知。但愛其才學博奥,以此戀戀不能去。」卒至於死。出《朝野僉載》是條與本書卷二百六十九注出《摭言》之同名篇目所述事同。

裴 樞

河東裴樞,字環中。季父耀卿唐玄宗朝位至丞相,開元二十一年奏開河漕以贍國用,上深嘉納之。親姨夫中書舍人薛邕,時有知貢舉之耗,元日,因來謁親,乃曰:「幾姊有處分親故中舉人否?」其親指整容端手板對曰:「三十六郞自是公共積選之才,不待處分矣。伏恐别有子弟。」即應聲曰:「娭子失言。」因舉酒瀝地,誓曰:「薛姨夫知舉,當絶跡匿形,不履人世。」其親決責,令拜謝竟不屈。永泰二年,賈至侍郞知舉,一舉而登選。後大曆二年,薛邕方知舉。及第後,歸丹陽里,不與雜流交通。

韋元甫除此州,計到郡之明日,合來拜其親。元甫丹陽之明日,專使送衣服、書狀、信物,怒不納。後三日,元甫親擁騎到别業,戒其僕不令報,久停元甫車徒不得進。元甫不怒,但云:「裴君太褊,某乍到須與軍吏監軍相識,遽此深責,未敢當也。」親乃遣女奴傳語,延元甫就廳事,置酒。元甫陳以公事,方出歡話。出《乾𦠆子》

崔 珙

崔珙東都留守,判尚書省事。中書舍人崔荆爲庶子,公務謁「公務」《玉泉子》作「分務」,屬上句。不爲見。乃求與素厚善者,使候問之,怒不已。他日,因酒酣,復詰之。居守益忿,曰:「誓不與此人相面。且人爲文詞,言語何限,豈可以弟兄作假對耶?」尤不喻,親族咸憂慄不安。甥族中有穎悟者,採取文集,許之。乃掌制日,貶崔球撫州郡丞,云:「因緣鴈序,鼓扇澆風。」因爾成疾。出《芝田録》

韓 皋

韓皋自中書舍人除御史中丞。西省故事:閣老改官,詞頭送以次舍人。是時吕渭草敕,恐,問曰:「僕何故轉?」不告。却之曰:「與君一時左降。」急,乃告之。又欲訴於宰相,執之,奪其靴笏,哅哅久之乃止。出《國史補》

杜 佑

楊茂卿客游楊州,與杜佑書,詞多捭闔,以周公吐握之事爲諷,訝之。時劉禹錫在坐,亦使召至,共飯。茂卿書與禹錫曰:「請丈人一爲讀之。」既畢,曰:「如何?」禹錫曰:「大凡布衣之士,皆須擺闔以動尊貴之心。」曰:「休休!擺闔之事爛也。獨不見王舍乎,擺闔陳少游少游刎其頭。今我與公飯吃,過猶不及也。」翌日,不辭而去。出《嘉話録》

皇甫湜

皇甫湜氣貌剛質,爲文古雅,恃才傲物,性復褊直。爲郞時,乘酒使氣,忤同列者。及醒,不自適,求分務東洛。值仍歲歉食,淹滯曹不遷,省俸甚微,困悴且甚。嘗因積雪,門無行跡,庖突不烟。裴度時保釐洛宅,以美詞厚幣,辟爲留守府從事。簡率少禮,亦優容之。先是淮西日,恩賜鉅萬,貯於集賢私第,信浮圖教,念其殺戮者衆,恐貽其殃,因捨討叛所得,再修福先佛寺。備極壯麗,就有日矣。將致書于白居易,請爲碑。在座,忽發怒曰:「近捨某而遠徵,信獲戾於門下矣!某之文,方之作,所謂寶琴瑶瑟,而比之桑間濮上也。然何門不可曳長裾?某自此請長揖而退。」賓客無不驚慄。婉詞謝之,且曰:「初不敢以仰煩長者,慮爲大手筆見拒。今既爾,是所愿也。」怒稍解,則請斗酒而歸。至家,獨飲其半,乘醉揮毫,其文立就。又明日,潔本以獻,文思古謇,字復怪僻。尋繹久之,不能分其句,讀畢嘆曰:「木玄虚郭景純《江》、《海》之流。」因以寶車名馬,繒綵器玩約千餘緡,置書,遣小將就第酬之。省書大怒,擲書於地,叱小將曰:「寄謝侍中,何相待之薄也!某之文,非常流之文也,曾與顧況爲集序外,未嘗造次許人。今者請爲此碑,蓋受恩深厚耳。其碑約三千字,一字三疋絹,更減五分錢不得。」小校既恐且怒,歸具告之。僚屬列校,咸振腕憤悱,思臠其肉。聞,笑曰:「真奇才也!」立遣依數酬之。

自居守府及里第,輦負相望,人聚觀,比之泛舟之役。領受之,無媿色。而卞急之性,獨異於人。嘗爲蜂螫手指,因大躁急,命奴僕曁里中小兒輩,箕斂蜂巢,購以善價。俄頃,山聚於庭,則命碎於砧几,爛於杵臼,絞取津液,以酬其痛。又嘗命其子録詩數首,一字小誤,詬詈且躍,呼杖不及,則嚙腕血流,其性褊急皆若此。出《闕史》

段文昌

段相文昌性介狹,讌席賓客,有眉睫之失,必致怪訝。在西川,有進士薛太白飲酒,稱名太多,明日遂不復召。出《因話録》

李德裕

劉禹錫太和中爲賓客時,李德裕同分司東都禹錫因謁於德裕曰:「近曾得白居易文集否?」德裕曰:「累有相示,别令收貯,然未一披。今日爲吾子覽之。」及取看,而箱笥盈溢,塵土蒙覆。既啓而復卷之,謂禹錫曰:「吾於此人不足久矣,其文章精絶,何必覽焉!但恐迴吾精絶之心,所以不欲看覽。」其抑才也如此。初文宗德裕論朝中朋黨,首以楊虞卿牛僧孺爲言。之密友也。其不引翼,皆如此類。出《北夢瑣言》

李 藩

禮部侍郞李藩嘗綴李賀歌詩,爲之集序。未成,知有表兄與筆硯之交者,召之,見託以搜訪所遺。其人敬謝,且請曰:「某盡記其所爲,亦常見其多點竄者,請得所緝者視之,當爲改正。」喜,併付之。彌年絶跡,怒,復召詰之。其人曰:「某與中外,自少多同處,恨其傲忽,嘗思報之。所得歌詩,兼舊有者,一時投溷中矣!」大怒,叱出之,嗟恨良久。故歌什傳流者少也。出《幽閒鼓吹》又見卷二百六十五《李賀》。

盧 罕

李訥浙東,路由,時盧罕爲郡守。既到,適值元日,命設將送素膳於初見忻然,迨覽狀,乃將名與諱同。「訥」《全唐五代筆記·玉泉子》作「訥父」。子也,雅性褊躁,大怒。翌日僅旦,已命鼓棹前去。聞之,亟命駕而往,舟且行矣。知其故,遜謝良久,且言所由以不謹笞之。去意益堅,度不可留,怒曰:「大小人多名,公何怒之深也!」遂拂衣而去。出《玉泉子》

王 珙

給事中王柷,名家子,以剛鯁自任。寇前典常州,京國亂離,盤桓江湖,甚有時望。及詔徵回,路經于,時王珙爲帥,頗兇暴。然將來必居廊廟,亦加禮待之。鄙其爲人,殊不降接。乃於内廳盛張宴席,列妓樂。斂容白曰:「某雖鄙人,叨忝旄鉞,今日多幸,遇軒蓋經過。苟不棄末宗,愿厠子姪之列。」堅不許。勃然作色曰:「給事程有限,不敢淹留。」俄而罷宴,命將吏速請王給事離館,暗授意旨,並令害之。一家悉投黄河,盡取其囊橐,以舟行没溺聞奏。朝廷多故,捨而不問。時有一子,行至襄州,亦無故投井而死。出《北夢瑣言》

《北夢瑣言》本條較詳,全文如下:

唐王祝給事,名家子,以剛鯁自任,仍以所尚垂訓子孫,嫌人柔弱。又素有物力,殖利極豐。黄寇前嘗典常州,京國亂離,盤旋江湖,甚有時望。急詔徵回,歸裝極厚,水陸分載。行至甘棠,王珙帥于是邦,不式王命,兇暴衆聞。以夕拜將來必居廊廟,延奉勤至。夕拜鄙其武人,殊不降接。珙乃於内廳盛張宴席,備列珍玩,簾下妓樂齊列,其内子亦映簾共珙立。乃斂容向夕拜曰:「某雖武夫,叨忝旄鉞。今日多幸,獲遇軒蓋經過。苟不棄末宗,愿居子姪之列,即榮幸也。」夕拜不允,堅抗再三,珙勃然作色曰:「給事王程有限,不敢淹留。」俄而罷宴,處分兩轄,速請王給事離館,暗授意旨,並令害之。一家上下,悉投黄河,獲其囊三四百籠,以舟行没溺聞奏。朝廷多故,舍而不問。夕拜有一子,此際行至襄州,亦無故投井而卒。雖陝帥狂暴,亦未喻天意也。葆光子曰:「剛有立事,時有用舍。以柔濟剛,不爽權變。當衰亂之世,須適時之宜。王公儻受其致敬,庸何傷哉?但却其賂即善也。履尾滅族,悲夫!」

高季昌

□□□□□□□掌奏記,府主褊急。□□□□□□□□□詣梁園梁太祖,□□□□□□□□□□官入中原授大理□□□□□□□季昌怒曰:「天下皆知四鎮令公必作天子,□□□偃仰乎?張本於此處多出兩個□,據談本改。」詬怒而起。久之,召孔目官王仁厚謂曰:「我□□□□書記所見甚長,且廣南湖南,與梁王齊肩,所以□□□□使我乃梁王將校,安可輒同兩處?」差都押衙可□□□□且召宴飲,迎而謂曰:「集性急,請一切勿言。」仍遺衣十匹以安之。雖禀受,莫知喜怒之由。他日聞説,自□□我本無此見,誠出司徒之意,都校充使,於禮合儀。所遺衣段,乃謬恩也。出《北夢瑣言》

本章完!